眼瞳里,竟折射出幢幢乌金色的光影。
季旷柔见他垂头抿了口清茶,透珀般的茶水瞬间便将他殷红饱满的唇瓣滋润得水光淋漓。
这一幕,看得季旷柔微微眯了桃眼。
今日的相泊月内里穿了件月白锦袍,外衣则是乌纱罩衣,纱衣袖口自下摆还用银线钩了几朵残菊。
长至腰际的如海藻般柔顺乌黑的墨发尽数拢起,仅被一根银白发带松松系着。
额前几缕发丝滑落,无意间给他疏离清贵的气质上更添上了几丝慵懒与雅正。
不得不说,他今日的穿着也甚合季旷柔的眼缘,京城也有很多世家公子钟爱梅兰竹菊,也喜爱在衣袍处绣上几朵。
但为了彰显身份,大多用的都是金线,金线绣金菊,颜色倒是合适,但很多时候都会失去了菊风霜高洁的品味。
瞬时间,人就由大雅变成了大俗了。
可相泊月却反其道而行,用了银线,又用乌纱底衬托,竟意外的美观又合适,十分巧妙且别出心裁。
这下,季旷柔对照顾相泊月起居的人又感兴趣了一分。
正玩得酣畅的晴然,刚想转头唤自家柔姨姨一起玩,便见柔姨姨倚在一棵树下正全神贯注地望着什么。
晴然转过头,顺着她的视线发现了坐在亭下的泊月舅父。
十岁的孩子已经粗通感情,早在前几日野炊时她便瞧出了郡主姨姨对她这个泊月舅父的情谊。
在晴然眼中,二人女才郎貌,般配极了。
灵动晶润的杏眼略略一转她心中当即便有了个注意,柔姨姨待她好,怎么着她都要回报一下柔姨姨。
随即,晴然便拍了拍翻云搭在榻背上的手臂,示意自己要下来。
等她跳下来后,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朝着亭下飞快跑去。
一直跑到相泊月的身边,抓住了他搭在膝上的手臂。
接着,晴然仰着脸笑得眯起了眼睛。
“舅父和柔姨姨一起陪晴然打秋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