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周嘉渝说:“今天晚上没安排,明天上午要去开会。”
赵诺说:“……哦。”
周嘉渝买了单,见她的欲言又止,说:“吃得有点饱。这附近你熟不熟?我的酒店八点才有空房。想走一走。”
赵诺立马说:“商场外面有一个新修的滨江公园,晚上很热闹,我带你去走走,当做消食?”
周嘉渝说:“好。”
今天下过雨,夜空中透露着夏季少有的凉爽。两人出了灯火通明的商场,沿着路灯点映的道路,走了三五分钟,听见江风中飘来热闹的孩童嬉闹声。近年来木安市在市容市貌上下了大功夫,江边以前都是沿街铺设的地摊夜市,脏乱差不说,治安也不太好。如今城管驱散这些摊铺,沿江修建了滨江绿廊,有儿童嬉戏的沙池,有台地式的绿道,有木制的廊道,加上夜间地灯和路灯的照应,成了市民休闲的好去处。
两人来到一处观景平台,江对岸亮着起伏的灯光工程。
赵诺指着对面一处黑黢黢的建筑,说道:“你知道那里为什么不亮灯吗?”
周嘉渝问:“为什么?”
“那里便是震惊全国的保姆案案发地。”
“你说保姆纵火烧死女主人和小孩的那件事?”
赵诺点头:“是。那个小区也是算木安市早年的豪宅了,好几年前都是上千万的豪宅。”
周嘉渝看着那一块黑暗,琢磨了半晌,说道:“所以你看着世间有各种各样的不幸,如果从未遭遇是人生之大幸,但实际上,每个人都会有各种各样……”
话还未说完,便被赵诺的“噗嗤”一笑打断了。
“你笑什么?”他问。
赵诺歪着头看他,嘴角终于有点笑意:“你这段话是不是憋了一晚上了?”
周嘉渝:“……”
“我看你一晚上都没提,还以为你不会再提了。不用再安慰我,周嘉渝,”赵诺说,“我不愿意提这件事,不是不能提,而是我觉得再提没有意义。”
“你也别看我现在这样云淡风轻的样子,”赵诺又道,“最艰难的时候,精神上遭受的巨大摧残,真的还挺……挺难的……”她慢慢说道,“你也知道,我骨子里挺好强的。人生前面三十年都顺遂平安,连个’失恋’都没有经历过,一下遭遇婚姻的失败,对我来说真的是巨大的打击。”她叹一口气,接着说:“是一种信仰的崩塌吧。你相信了十多年的信仰一下被摧毁了——原来那些都是假的,是不存在的。”
“或许也不是假的,”周嘉渝想起一些往事,“当初都是真的,只是人和事都会变。”
赵诺不说话了。
她知道周嘉渝说的是对的——当初的两情相悦是真的,海誓山盟也是真的,可誓言没有保质期。道理她都懂,但她不愿意接这个话,这是她内心深处的痛处,为世事无常而痛,为自己对世事无常的无力而痛。
于她而言,这件事就像她明明还在做一场美梦,忽然间后脑勺被人开了瓢。她一摸,呀全是血,好痛!可她还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自问没有做错,明明是无辜的,可谁又能来为她的痛苦主持公道呢?
周嘉渝见赵诺又陷入了出神的沉默,心里有些后悔。现在不应该同她再讲这个话题,她需要一些空间和时间,让这件事慢慢淡去。
两人静了片刻,赵诺忽然说:“你可能都不信吧,我有那个女的全部信息。”
周嘉渝有些吃惊地看着她:“你……你不会是要去……”
赵诺看着江面,自顾自地说道:“我知道她全名叫x雅雯,知道她是湖北武汉某高校的新闻传播学院2021年的应届研究生,知道她在企厂光之子工作室,知道她的荣耀账号叫‘不要吃太胖丶’,知道她的微信头像是一只立着趴在墙脚的猫,知道她的手机号码、社交账号……”
周嘉渝忍不住打断她:“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