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
经历过无法伸冤的事之后,李合月其实很能理解这位大官人对于权势的恐惧,她明白擒制明娘子之人,一定是位高权重的高官,故而只能铤而走险了。
男子摇着头,苦笑着说道:“小娘子,此事同你无关,一时若是能逃脱,你就将此事忘了吧。”
若只是匆匆一眼不曾相逢,李合月必会听从明娘子官人的话,不再插手此事,可明娘子同她方才才结交,又是说尽了女儿心事的,她怎能袖手。
想到这,她低声道:“大官人,你的确是世上贪生怕死第一人。”
她说罢,站起身猫起腰,在黑暗里寻找暗门。
那男子似乎也不恼,见她摸瞎,这边站起身,牵住了她的衣袖,轻声道:“你跟我来。”
李合月不明所以,跟着他踏着木制的地板向前去,走到黑暗的尽头时,男子掀开了一处微小如指腹的小洞,昏暗的灯火一点点地涌进来。
男子示意李合月去看。
李合月不解其意,只将眼睛放上去,洞口那边的景象,令她心跳如擂。
灯火的尽头,是一张朦胧的纱制屏风,灯火摇晃着,将两个影子映照在其上。
一人高坐,一人跪在他的脚边。
明娘子的声音细微而切切地传过来,“……她不过是过路的香客,同我讨一碗水喝……不曾互通姓名,更不曾吐露过心事……”
那人良久不言,忽而唤人,“去查她的来历。”
有人领命而去了,明娘子的声音又响起来,略略带了几分急躁,“只是一位不知姓名的香客,您莫要为难她……”
那人声音厚重,在空旷的殿中盘旋着,带着阴鸠的气息。
“今夜若不为难她,那就只能为难你了。”
他的话音落下去,明娘子跪着的身影忽而往前挪去,接着坐上了那人的膝头,一双纤软的手臂环上了他的脖颈,一整个人窝进了他的怀中。
李合月倏地将洞口掩上,不愿再看。
男子无言地看着她,许久才引着她离开了此地,再掀开地板上的洞,示意李合月。
“小娘子,我与我家娘子并无任何苦衷,追根究底,不过就是为了两个字,活着。”
李合月太知道“活着”二字的意义了,她无言,只觉心头痛极,又听男子说道:“小娘子已然被我夫妇二人连累,今夜恐怕凶险,你从此处出去,寻个地方躲藏一夜,待明日人多时再回家,以免被查到痕迹。”
既然谈到了生死,李合月明白了她二人的苦楚,只酸涩地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大官人,你们不必忧心我。”
她向那洞口看了看,知道这是条暗道,同男子点点头后,小心翼翼地走了下去。
一路在黑暗里摸索,待摸到一个小门之后,她推开门缝,入目的是满墙的佛经典籍。
原来这条暗道,通联的是八宝琉璃殿与藏经阁。
藏经阁殿后,就是大相国寺的围墙。李合月心下略安,出了暗道,径自爬上了藏经阁的楼顶,摸到了廊上,再往八宝琉璃殿那里看去,那二楼依然亮着疏疏的灯火,两个人影交叠着,纠缠着。
她觉出了无法抑制的生气,转回头往藏经阁跑,抱了一堆佛经典籍堆在窗口,接着想寻火,却四下里寻不到,恰在这时,身边悄无声息地递过来一只手,手指里捏着一只火折子。
李合月吓了一大跳,险些蹦起来,惊惧地看着一旁得黑衣黑面人。
黑衣黑面人淡然地举着火折子,示意她接过去,“小娘子是要火折子?”
李合月长长地舒了一大口气,接过了火折子,“又是你,黑衣人。”
黑衣黑面人嗯嗯两声,又凑过来,“是我。”
李合月拿着火折子径自往那一堆书那里去,“我今儿不脸黑了,你还认得?”
黑衣黑面人跟着她去,忽然就开始通报姓名了,“好叫娘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