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包好的炭笔,将本子抵在手心,慢悠悠写下:斯文败类,为人奸诈,捉摸不透。
外边继续传来一阵阵痛呼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汪彤那边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在被鞭打,惨叫声一直未停,啊啊啊,叫得人心烦意乱。
陶楹呵了声,小白花,活该。她随手一扔炭笔到旁边,准备起身拖着受伤的两条腿,该洗手洗漱睡觉了。
刚捞起裤腿,两条又细又白的长腿显露在昏黄的灯下,她垂着头,瞧了瞧被纱布包好的地方,手指轻轻拍了拍,可怜自己还被汪彤连累。
烛火微动,
“谁?”
营帐猛的被人掀起,陶楹被吓得眼皮一跳,侧目看去,只瞥见一丝胡服衣袖,营帐重新落下,紧接着传来清冽嗓音。
“是孤。公主的衣衫不整,不便入内。伤药孤放外边了。”钟瑾立于营帐外,兀自闭了闭眼,想消弭掉刚刚那画面。
暗影灯火下,陶楹的橘色裙摆被掀起散落在床榻,腿间白腻腻一片雪色肌肤大片大片闯入他眼底,小脸粉嘟嘟在灯下可爱异常,她粉嫩指尖流连在自己腿上,像是……
钟瑾再次睁开眼,眼底余下一片沉黑寂静,如竹节的指骨捏着陶釉土瓶定在她营帐门口,陶楹透过黑乎乎的营帐只能朦朦胧胧感觉到人在哪里。
衣衫不整,倒也不至于吧。就露个腿,她悄悄将撩起的裙摆放下,站起身来,掀起营帐,钟瑾已经走出不远,她低头,一个精致的陶瓶映入眼帘,陶楹指尖微动捡起,冷笑一声,不就是对谁都一样的施舍么。
她不需要。
钟瑾没走远,耳边传来陶瓶落地滚动的声音,他脚步微顿,熟悉的陶瓶哐当几声跌下,在沙地上旋转了几圈,堪堪停在他脚尖。
身后的营帐唰地一声被人重重放下,像是泄愤。
一片黑暗中,他低低笑了声,随意踢开了陶瓶,哐哐哐的音响不断响起,越来越远,陶瓶咕噜咕噜滚下沙丘,再也寻不到影子。他收敛唇角弧度,毫不在意。
他只是尽一个迎亲使者的责任而已。对她,对汪彤无异。
次须弥眼皮不断往下耷拉打着盹,汪彤的营帐前还守着不少人,他的脑袋一直不住往下点,要不是汪彤,这么多人都没个好觉睡,真是麻烦。
“次须弥。”
寒凉的嗓音落入他耳里,次须弥一阵哆嗦,恰好凉风刮过,睡意清醒不少。他瞧着两手空空如也的钟瑾,挂了丝贱兮兮的笑。
“怎么样,公主有没有贴贴亲亲抱抱你,要我说你太不体贴了,怎么能抛下娇娇公主,来管这个女人。”次须弥眼睛亮得惊人,像是瓜田里吃瓜的猹。
钟瑾讥诮,贴贴他?陶楹会吗?
“怎么不说话啊,殿下?”次须弥上蹿下跳。
钟瑾淡淡:“她扔了。”
“啊?!”次须弥抓耳挠腮,小心瞄着殿下的神色,钟瑾仍旧淡定浅笑,眉间一丝微蹙也无,光风霁月,尽显天地入他怀的岩松气质。
绝!
难不成是自己想错了,殿下其实喜欢的是营帐里的这个女人,不会吧,殿下喜欢恶毒的!次须弥捂着嘴,悄悄离钟瑾远了些,他和殿下可不一样,他喜欢善良的姑娘。
汪彤的营帐里传出喊叫声,凄惨,尖锐。
营帐关得严严实实,她全身□□,咬着牙,趴着,宫女拿着薄荷枝条一边蘸水,一边轻轻抽打在她的皮肤上,汪彤咬牙,眼底一片猩红,指尖狠狠插入被褥里,都是陶楹的错,要不是她,自己就不会这么耻辱,躺在沙地上,连脸都丢个精光!
“唰,唰,唰……”
枝条落在她光洁的后背,划开一丝红色痕迹,她吃痛惊叫,眼泪一颗颗掉进被褥里。她透过营帐望去,从众多影子里辨别出钟瑾。
他的身影高大英挺,与旁边发福的画道,顶着几根草的次须弥站在一起,更显俊美风流,仅仅只是一个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