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不过是个勋卫校尉,我阿兄正儿八经的折冲都尉。就是比家世,长平侯不过一个虚爵,我阿耶可是西朔节度使,守大彦西北门户,掌二十万雄兵。若是为了大长公主好,自然还是我阿兄更般配。”
“闻青胆敢觊觎大长公主,让他自己过来洗干净脖子等斩!”比咬牙切齿的声音更沉的,绝对是来人的脸。
穆童指着人大笑,乐得趴在马背上直不起腰:“楚江离,往日里行军的时候,你这脸是不是也被征用去埋锅造饭了?黑成这样,这是煮了一军的口粮吧?”
闻雁听着穆童的话,悚然一惊。僵硬的回头,就见到皇帝陛下骑着乌骓正居高临下的怒视。背着光她看不清皇帝陛下的面孔,但她听得出皇帝陛下的语气,这是想要生啖她的肉。
一缩脖子,闻雁挪了挪,把自己藏到黄骠身后,很想学学道士念个咒决,把自己变不见。
“哎哎哎,吓着人了啊。”穆童不客气的责备楚江离,“还说陪我们出来玩,结果一过来就喊打喊杀的,谁家娘子受得了你这样?怪道至今都找不着个可心的人呢。”
楚江离哼了一声,催马与穆童并肩:“你不是想跑马比试?就与我比吧。”他一指乐阳山脚下,“一个来回,看谁先拔头筹。”
穆童撇嘴:“比试好说,总得有个彩头才好玩。不然谁先谁后的有什么意思?”
“你若是赢了,这匹骅骝就归你。”楚江离望着穆童,脸色渐渐恢复几分。
“郎君?圣人。”黄骠后冒出个脑袋,闻雁目光灼灼盯着楚江离,“我能不能参加呀?我也想赢,想要黄骠呢。”她恋恋不舍的摸着黄骠的大腿,眼中全是渴望。
不等楚江离拒绝。穆童抢先:“行,我替他答应了。”
闻雁一双眼睛都要冒绿光了,手在黄骠背上一按,轻盈的翻上去,意气风发:“走走走!快来比!”一夹马腹,直接窜了出去。
楚江离不但自己没急着跑马,还拽住穆童的缰绳,歪着身子凑过去跟人讲究:“拿我的马许人好处,你倒是挺顺手啊。”
穆童咧嘴一笑,也歪了脑袋跟楚江离凑做堆说小话:“跟你讲真的,我今儿瞧着闻娘子真不错呢。性子天真爽利,你若是暂时不置皇后,她也可以做个贵妃。到时候宫里保准不再冷清,嫂嫂也能有人陪着解闷。”
楚江离闻着凑到他鼻端的秀发中的浅淡香气,眼神酝酿暗色风暴,咬紧牙关,才没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人从骅骝上抢下来箍在自己怀里打屁股教训:“昨儿谁说不管我后宫的事了?怎么今儿还贼心不死?是不是唇边点个痣,你就能撒欢到满安京去了?”
“啊?唇边点痣?”穆童懵懂不解,仰起脸眨着杏仁样的大眼,里头满是信赖。
楚江离最看不得穆童这双眼睛。每每见着,都觉得自己无比丑陋,心中的怪兽狰狞凶暴,想要挣脱出来,偏偏又被这双清明的眼睛映照着,显出他一身污浊卑劣。
蒙上穆童的眼睛,楚江离哑着声音:“闻青不行。他在西朔,你若是嫁了,以后就难回安京了。”
穆童失笑:“谁说要嫁闻青了?我跟张敏峰六礼都走一半了。放心,我不嫁外头去,我还要留在安京陪嫂嫂呢。”
楚江离感受到穆童眨眼时睫羽搔过他的掌心,一路顺着扫到他心里去,声音更加暗沉:“张敏峰更不行。”
穆童没立刻答言,她想到自己近来收到的一些信息,忽然问了楚江离一个问题:“若是张敏峰不行,那谁行?”她扒开楚江离的手,抬起素白的指尖戳戳楚江离的胸口,“你信重谁?需要谁?”
“穆童,你这话什么意思?”楚江离皱眉。
穆童一脸的理所当然:“嫂嫂又没个女儿,你也没个姐妹,若是联姻拉拢,不就只剩下我可用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仔仔细细给我挑个人啊!”
“你休想!”楚江离勃然大怒,“张敏峰不行,那正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