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溪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点了点头进了御书房。
“弟拜见吾皇,恭请吾皇圣安。”
张溪跪下参拜,等了好久也未听到平身二字,她偷偷抬头看,见皇帝正在一丝不苟的看折子。
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瞧见张溪这小动作的:“既然想抬头了,就别低着了。”
张溪赶紧把头低了下去道:“不敢。”
皇帝依旧看着折子只是动了动嘴:“大冬天的,一大早的哪去了?”
“弟去了玄武门了。”
“送木六娘去了?”
“是的。”张溪直起身子拱手道。
“觉得朕欺负她?替她不平?”
“臣是替那些军士不平。”张溪见皇帝没说话,继续道:“寒冬腊月,又是在年节出征,军饷粮草这些后勤跟不上,苦得还是自己军士百姓,他们虽属木家军,但也是陛下的子民,是保家卫国的英雄。”
“朕给过她选择,若是将木家军归入虎贲军,这一路的粮草自军饷然由朝廷来包办,至于木家军,我朝可没有从国库支钱给府军的先例。”
皇帝这是趁火打劫呀,揪到木六娘的错处就想乘机收编木家军。
木六娘的脾气打小就倔,木家军又是她一手带出来的,怎么可能愿意拱手让给皇帝。
张溪从袖口掏出兵符,双手呈上,既然皇帝想要兵权,那就一个换一个吧。
皇帝抬眼一看挑了挑眉:“不要了?”
“臣年龄尚轻,未加冠。这黑金符统领南衙十六卫,太重!还望陛下收回。”
“拿不起来?这黑金符在你手上几年了?”
“快三年了吧。”
皇帝走了下来道:“你拿不起来吗?”
张溪低头道:“日夜惶恐。”
皇帝蹲了下来与她平视问道:“有那么惶恐吗?”
张溪拼命睁大眼睛,尽量不让眼神闪躲,回答道:“惶恐。”
皇帝就这么一直盯着她,张溪从未想到会有一天被人盯的如此煎熬,后背慢慢的浸出了汗,举着兵符的手有些颤抖。
“啪!”皇帝一把抓住张溪的手腕。
“先帝给你兵符是为了什么?”
“救命稻草,守卫太平宫。”
别看黑金符其貌不扬,它可号令南衙十六卫中的任何一卫。皇帝说这太平宫最后的防线,南衙十六卫一直是分别管理,相互联系不深,但都受这黑金符调配。就算其中有十卫反水,剩下的也会护太平宫周全。
“这个稻草你想丢了?”
张溪无所谓,这兵符对于自己来说就是块破石头,兵可不是有兵符就能带的。
皇帝拍了拍张溪的肩膀道:“你倒是真良善,起来吧。”
张溪刚起身就听皇帝道:“听说你这几年不断资助落魄书生?今年春闱,你的门生能出几人?”皇帝回头,目光似箭射了过来。
唬的张溪连忙摆手,躬身道:“都是玩笑,不过是救济几位快没命的可怜人,臣没有招揽门生之意。”
张溪说的都是实话,她就是看人寒窗苦读几十载,若是为了几两银子错过考试,可真就太惨了。
但她绝无招揽门生的意思,就是心软而已。
“最好没有。”皇帝的眼神缓和了点:“书都没读几本的主公,招揽门生也是可笑。”
“是是,臣定努力读书,不让皇兄和太傅失望的。”
见皇帝没再训斥自己,张溪又得寸进尺道:“二哥哥,那军饷?”
“你是为了那些军士,还是为了木六娘?”
张溪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军士。”
皇帝点点头,木六娘说得没错,她一定会选军士。
“国库也拮据,朕这里倒是有个万八千两银子……”
张溪见皇帝松了口,往前上了几步撒娇道:“二哥哥最好了。”
皇帝难得笑了,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