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节奏均匀的呼噜声，已经睡熟了。
看着这画面，文陆离突然觉得眼睛有些湿润。自从母亲渐渐好转之后，她便常常待在屋里绣鞋垫。她自然知道，这是母亲在为她准备出嫁的东西。那针针线线，都是母亲的深情啊！
文陆离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帘后的母亲，于晚畅目不转睛地看着站在他斜前面的文陆离。
很多个夜晚，文陆离都曾看到过这样的画面。电视机的声响，让屋子里显得不再冷清，她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和母亲好好聊聊了。
她想起刚毕业回家乡来的时候，父亲不知是有多少个不乐意她回来，仿佛她念完大学再回到家乡，便是又回到了起点。
在父亲的眼里，外面的世界才更精彩，外面的天空才更广阔，只有有本事的孩子才能够走出这片原野，走出一片新天地。他就和许许多多家乡的父母亲一样，希望子女能留在大城市，留在发达的地方，过上更好的生活。
而母亲却并不反对她回来。
在邱兰英看来，家乡并没有什么不好。狗不嫌娘丑，儿不嫌家贫，这里是生养了他们祖祖辈辈的家乡，如若不好，又怎么养育得出那么多优秀儿女？
作为一位母亲，女儿能离自己近一点也未必就是没了出息，也免得时时牵肠挂肚，却又不得而见。
如今她就在咫尺之外，几步之遥，却依然免不了牵肠挂肚。
看了好一会儿，母亲并未觉察到什么，依然一针一线不停地绣着鞋垫。
文陆离转身又走出了街门。
邱兰英知道，女儿今夜要受一夜的冻了。换了以前，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落到文陆离的肩上呢？而如今，文陆离必须要担起这些从前。
她无法去田野里陪伴女儿，只有掌起一盏灯，用自己能做到的方式去陪伴。
“你为啥不进屋去啊？说一下让阿姨早点休息。”
“她今晚肯定不会早早睡觉的。”文陆离笃定的回答道。
高中三年，哪一天晚上她放学回来，家里不是还亮着一盏昏黄的灯？还有一个等待的身影？
文陆离最终也只是站在门外看了一会儿，就又同于晚畅一起回到了村委会。
跳舞的女人们已经散场，先前还热闹非凡的院子里，这会儿只剩下一盏已经老化了的节能灯，洒下一片清冷而灰蒙蒙的光晕。
还没进屋，就已经闻到了烧土豆的味道。文陆离外出求学七年，冬天里最想念的就是这一口烧土豆了。
屋子里等待着的男人们兴致勃勃地聊着天，间或夹杂着猜拳的声音，还有一个很熟悉的声音时不时地骂骂骂咧咧，表达着他对今年浇冬水的强烈不满。
文陆离听着那嘈杂的声音，就不想进去了，她宁可在外面不停地活动着手脚取暖，也不想进去里面，接受那些总是在“为你好”的长辈们问东问西。
可一直在外面蹦跶着也不是个办法，于晚畅看着文陆离时不时地便将手从手套里拿出来搓搓冻得有些发红的脸，于是指了指停在院子里的车，对文陆离说：
“不想进去屋子里，就到车上等等吧，车上有暖气呢！”
文陆离纠结了一下，还是向这越来越寒冷的夜屈服了，跟着于晚畅上了车。
在暖风地吹拂下，文陆离渐渐感觉被冻得思维都快要停滞了的脑袋渐渐地活泛了过来。于是便对于晚畅说：
“上次挖回来的沙葱都已经枯萎了，不过我从干花里收集到了一小撮种子。我把那些种子种到大棚里了，但是到现在也没见有什么动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发芽。”
不等于晚畅回答，文陆离又接着说道：“我在想，或许咱们可以试试移植，直接将野生沙葱的根挖过来栽到地里。这个方法应该成活概率挺大的，上次挖回来的，不是活的很好吗？还结籽了呢！”
于晚畅跟着文陆离到暖棚里看过那些沙葱的长势，他若有所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