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哗。”
赤红色的血水向四面波动开。
少女从中探出头来。
这似乎还不够,向着郁沉的方向,她用手肘支撑在池边,人鱼般探出身子。
一旁的侍女连忙掩面转过头去。
池水暗涌,被蒸腾的热气熏染的钟乳石柱上不断滴下水滴,在空荡又幽深的溶洞中悄悄作响。
“后日便是元春了。”郁沉说,“你还有什么说法?”
“我想要你的。”她回答。
说这句话时,她的语气浅淡,并没有丝毫感情掺杂其中,只是在陈述一种必要的条件。
沸雪池中探出半个身子的少女,生着如同鹭鸟般轻盈又纤细的颈背,白皙得如同雪片的皮肤在赤红色的蒸腾血水中不染丁点血色。
郁沉站在这片溶洞为数不多的地面上,站在沸雪池边。
他垂目注视着她,并不像在看一个人,也不像在看一个会令整个临京城男女侧目的女子,更像是在看一个物件,一朵异花,一匹猎苑中被箭锋瞄准的将死的白鹿。
“我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郁沉说,“苏木辛已经察觉,两日后大军都会进入山脚,你必须得在元春时让鸢雪再次降下。”
少女费解地眨眨眼,仿佛听不大懂他这些复杂的逻辑。
“既然你能做到第一次,那么就能做到第二次,对吗。”郁沉蹲下身,向来波澜不惊的脸庞上,眉宇之间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恳求。
当朝宰相生着一张极好看的,对于成年男子来说又太过平静柔顺的脸。这样的神情突然出现在他的眉眼之间,反而显得怪异,还有些许癫狂。
“我不知道。”少女回答,茫然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第一次的时候是怎么做的。你光是这样求我,是没有办法的。”
闻言,郁沉反笑一声。
“我广兴土木修建血渠,不是为了白白把你养在这里。”他说,“一个替巨树汲取腐尸之血的傀儡而已,真当自己是神灵吗?”
“嗯。”少女点头。
郁沉瞳孔微微放大,仅以这个神情为体现,他怒不可遏地单手掐住她的脖颈。
那是纤细修长的,冰凉的脖颈。在湿热的溶洞中,仿佛把手插进了厚厚的雪层,寒凉顿时顺着手腕传遍全身。
她面色平淡地微微仰起脸,反倒打量着郁沉。
“你应当把你的手腕割开。”
少女探进他的袖口,轻轻抚摸。
像被寒凉刺骨,郁沉瞬间松开手。
哗的一声,她又栽回池中,水面荡起层层涟漪,如同盛开的花朵。
“元春日时,如果你做不到,我的全部都会给它。”郁沉说。
“..........”听到这个答案,少女有些失望地偏过头,“我不喜欢这样。”
站起身,郁沉敛起眉头:“当然,在我之前,你会先被献给它。”
她歪歪头:“哦。”
如果那山顶巨树果真要依靠山体中这样一个血池来汲取降下鸢雪的养分的话,以全王城上下输送进来的血量,到元春日时再次降下鸢雪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这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存在于传言中的,靠玄妙和幻想并生的野心。
“你身边的血,越来越干净了。”郁沉说。
少女捧起一掌水,并不是很在乎:“是吗。”
这片沸雪池的颜色并非完全的赤红一片。当血渠刚刚入池时,输送进来的都是腐尸的粘稠血液,呈黑紫色。
继而黑色褪去,紫色初现。再往中心,紫色逐渐澄澈,如同鸢尾花般诡谲异常。
而她的身周,池水则变成了最鲜活的赤红色。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在赤红色的圈内,贴着她的身体,池水是透明的。
所谓的中心,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
四面八方而来的黑紫色正在逐渐将沸雪池占据,再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