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还是方小姐这一簇敏锐的、轰轰烈烈的火。
阿贤快步跟上。
夜间风凉,冷飕飕地吹起阿贤的西装,恍然间又有了点打拼时跟着陈修泽感觉。阿贤第一次接触赌,还是街边小赌档,玩几把“鸡·公葫·芦”,后来察觉出不对,便收手,立刻不再玩。当年从小赌档里发家的人如今已经开设了赌场,不必瞧赌场老板今时今日风光无限,阿贤知背地里多少人想要他的命,眼馋他盘踞的这一块儿肥肉。
孟久歌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
难怪陈修泽视他那些黑产如烫手山芋,一概不碰,大方予人。
陈修泽大步踏入赌场大门,甫一露面,便有人殷勤迎接。陈修泽握紧手杖,环顾四周,洁净明堂的水晶灯,下注声,交谈声……刺耳嘈杂,聒噪得惹人厌。
这是他第二次来赌场捞人。
陈修泽沉声问:“方小姐呢?”
“您往这边来,我们一直替您照顾着呢,”那人说,“听您的,她想玩什么就让着她,绝对不让她赢……”
陈修泽快步走,又问:“她都玩了什么?”
“二十一点,还有简单的开大小,”那人说,“都输了。”
输了好,一次输,次次输,才会让她不上瘾。
人潮中。
陈修泽是从牌桌上将正准备下注的方清芷抱走的。
远远地看到方清芷的身影,陈修泽径直将手杖丢给阿贤,打横将人抱起,直接往外走。他那条伤腿微微跛,不平整地走着,周围阿贤拎着手杖跟在身后,眼睁睁地看着陈修泽将方清芷抱上车,重重关上车门。
车里面的方清芷已经激怒,手掌贴合车窗:“陈修泽!”
陈修泽松了领带,解下,捏在手中,一团真丝被他捏的要起皱,他一边揉,一边吩咐阿贤:“你坐下一辆车。”
阿贤忙不迭应了。
是非之地,还是速速远离。
床头打架床尾和,他们内部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切莫殃及池鱼。
阿贤捂着胸口,他可担待不起。
再度打开车门,车里的方清芷冷视陈修泽:“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的?”
陈修泽说:“大约是同你分手。”
风轻云淡一句话,激发方清芷的怒意。
他早知她想要什么,就像方清芷知如何令他动怒。
方清芷说:“我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陈修泽坐在她旁侧,冷静:“我不想听。”
方清芷说:“我——”
话没说完,陈修泽将团好的领带塞她口中,沉声吩咐司机:“回家,走最近的路。”
方清芷把那团真丝领带取出,恼怒地抛到他脖子上:“你敢做,怎么就不敢听人讲?”
陈修泽蹙眉:“我做了什么事?清芷,我同你讲,我很生气。”
方清芷说:“我也在生气。”
“是,”陈修泽静一秒,那团硬塞进她口腔中、又被方清芷丢出的真丝领带落在他手里,他捏住,深呼吸,“爱护幼小,先来后到,你先生气,你年龄小,你先讲。”
方清芷说:“即便提倡尊老,就算你年龄比我大,我现在也不想遵守——我明明白白告诉你,陈修泽,你唤人去诱人赌·博,你坏透了。”
陈修泽说:“诱谁?”
方清芷胸口起伏:“你知道。”
“我不知,”陈修泽脸色沉沉,这些天的冷战、争执,被方清芷激怒,还是第一次,“你说出来,是谁?我指派了谁,又诱惑谁去赌?证据呢?”
他其实很少动怒。
陈修泽自己都快记不起上次生气是什么时刻,太多了,他见过的、经历过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很少能有东西能令他情绪起伏。克制压抑了太久,如今终于有些恼意,恼得连他自己也诧异。
陈修泽习惯性地去握手杖,握了一个空,又想到东西在阿贤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