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她到底是爱着魏玘的,自然在意他名声,不想他被人发现。
万幸是,目光所及之处,聂医娘仍在埋头翻找。
“阿萝呀。”她慨叹似的,“我知你心肠仁善,又踏实勤勉,自然不会拦着你学习。“
“可再怎么说,你也得注意自己的身子。”
“这样晚了,别再读书啦!”
“早点儿歇息去吧。你还年轻,根本不缺这一阵儿。”
话语絮絮,碎碎不休。阿萝听出,聂医娘似是觉着悄寂、才要说些什么,便也放下心来。
她软声道:“多谢你,聂医娘。”
“你说得很对,我都知晓了,稍后就歇息。”
聂医娘笑着,仍嫌不够似地,又道:“你这丫头呀,该对自己好点儿。”
她确实不喜悄寂,但也是真心为阿萝考虑——这名娇小、纤瘦的少女,看似柔柔弱弱、不堪一击,却有百折不挠的坚韧与风骨。
且不说阿萝在翼州的善举,单论其平息蛊乱、解救百姓,也是流芳青史的功德。
她出身平民,看惯了高高在上的权贵,得见阿萝降尊纡贵、平易近人,委实对其敬佩又喜欢。
思及此,聂医娘回过头去,正要与人再说些什么。
却见少女双手托腮、眼弯如月,清凌凌的眸子漫开春光,笑得娇俏、欣喜又可爱。
“啊呀!”她惊奇道,“你笑什么呢?”
阿萝听得这话,眸光一滞,这便发觉了自己的失态。
对于问题的答案,她了若指掌——案下,她随心所欲,戏弄不声不响的魏玘,一寸寸展平他衣缕的皱褶,又蜷动足尖、胡乱挠他胸膛。
真羞愧。做了坏事,竟也叫人如此高兴吗?
只在魏玘面前,她才会变成这幅样子,一定是被他带坏了。
阿萝小脸一埋,将烫颊藏入手心。
“没什么。”她腼腆道,“是我不专注、走神了。”
聂医娘掩嘴笑开,也不点破。
她成婚多年,驾轻就熟,一见阿萝如此,便知其心有遐思、事关意中人。
也好。在她看来,魏二郎丰神俊朗、惊才绝艳,又是仁民爱物、以德服人的明主,倒还算是和小神女珠联璧合、一双两好。
只不过,婚期在即,这对爱侣难免暂作劳燕、忍受相思之苦。
聂医娘笑逐颜开:“嗳,阿萝!”
“现下唯有你我二人,你且老实说说……”
“见不着太子,你想不想他?”
提到魏玘,阿萝水眸一颤,顿觉心虚。
呜呼噫嘻,聂医娘哪里知晓,那礼法不允相见、被二人嚼来攀谈的太子,正坐在她膝前,被她抵住胸膛、踏于足下。
换作寻常时候,她定能大大方方、袒露自己的思念。可如今,想到案下的秘密,她的一颗心就臊得不行,唇与舌都打了结。
但是,她仍要说出真实的想法。
——她的爱人在听着呢,她就该把最真实、最直白的爱,统统倾倒给他。
“自是好想、好想的。”
阿萝一顿,眸光闪烁,有羞怯,也有赤忱的热烈:“一日不和他待在一起,我都难受极了,像有虫蚁啮我身子,忍也忍不了。”
话音刚落,案下人气息一沉,如跌宕的火星,在风里转瞬飘散,并未被任何人察觉。
聂医娘连连啧声,心道果真如此。
她是过来人,自然明白,热恋的爱侣总是这般难舍难分。
“小神女,你说说!”她咯咯地笑。
“太子殿下他……会否打破礼制、偷偷跑来寻你?”
咣当!阿萝的耳畔轰然一响。
她呆住,吓得如芒在背,不禁屏息敛声、偷偷观察不远处的女子。
聂医娘仍在忙着,与方才别无二致。
阿萝见状,暗自舒了口气。
她压住心头,抚平仓皇的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