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宜和新郎官是必须分开睡的。
这是当地一直流传下来的习俗。
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以为自己可能会失眠。
毕竟,她之前一直都是和樊尧之一起的。
今晚,是几年来,她第一次独自入睡。
但她想错了,她非但没有失眠,还很快就入睡了。
平时很少做梦的她,难得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是灵魂出窍的鬼魂状态。
她忘了自己是谁,要去哪里,只知道漫无目的地飘啊飘。
很快,她飘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就当她在想这里是哪里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一声怒斥。
这一声怒斥过于凶狠,她在毫无心理准备的前提下,被狠狠吓了一跳。
她微微皱眉,顺着传来声音的地方飘去,接着,她撞到了一个家长训斥小辈的一幕。
这位中年男士虽然看着有点年纪了,但是身材保持的很好,看上去事业有成,风度翩翩的样子。
前提是,他不说话。
偏偏,他长了一张嘴。
“你看看你自己,每天不学无术,一事无成。”
“你再看看你哥他们,全是名牌大学毕业的。”
“以后,我手里的股份会很放心地交给他们。”
“至于你,我对你要求不高,只要你到时候别惹出什么我收拾不了的烂摊子就可以。”
“我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
“要不是做过亲子鉴定,我都要以为你不是我的种了!”
男士的嘴巴叭叭叭的,疯狂输出,唾沫横飞,还不停地用手指指点点。另一个看着不过十多岁的少年一直低着头,全程保持着沉默。
只有他紧握的双拳表明了他此刻的情绪。
刘宜宜还是第一次围观这种大场面,她双手抱胸,在这个疯狂输出的男士面前飘过。
显然,他看不到她。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刘宜宜表现得越发放肆。
她凑近中年男士,仔细打量了两眼后不由得摇了摇头。
“夜夜笙歌,纵欲过度,能活到五十多岁就该感恩戴德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中年男士自然是没有任何反应的,他依旧唾沫横飞。
倒是一旁一直低头听训的少年,微微愣了一下。
教训完儿子,男士一手拿着公文包,一手拿着一只雪茄,毫不犹豫地转身上了一辆看着就很昂贵的轿车。
远远地,她听到那个司机称呼他为樊总。
樊总?
好像有点耳熟。
她是在哪里听过这个称呼的呢?
想不起来。
既然想不起来,那就算了。
接着,就是轿车重重关上门的声音。
看完热闹后,刘宜宜就准备离开了。
但是下一秒,她无意间和少年对上了目光。
这是怎么样的一双眼呢。
眼底满是阴郁,不服,以及——不甘。
明明他看着不过十四五岁,脸上尤带稚气,身高也才堪堪一米七。但眼神却已经如此复杂。
他看得到她?
刘宜宜心里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少年动作娴熟地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和烟。
烟雾迷蒙中,他叼着烟不答反问,“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刘宜宜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
他那时候果然听见了。
“是啊。怎么了?”
少年冷沉的眼神盯着她,犹如一匹幼狼般,“你还懂这个?”
刘宜宜哼笑一声,她双手抱胸,语气骄矜,“当然了,我最擅长看这个。”
说完,刘宜宜才后知后觉到,莫非她自己是个医生?
少年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刘宜宜看见他嘴里叼着的那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