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的左手,一点点不带停顿地将枪抽出来。
赤井秀一声音沙哑:“鬼众的……主上?”
来人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将夺来的枪随手扔到地上,半边面具下形状漂亮的嘴唇是惹眼的殷红色,此时正温和地勾着一点弧度。
——不,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笑得如此温和才要出大问题吧?!
戴着针织帽的长发FBI新人探员背紧紧靠着隔间的墙壁,屏住呼吸以此来拒绝扑面而来的勾人气味,他死死扣住掌心,希望用痛觉来使自己清醒。
“你想做什么?”
赤井秀一问,他还要说什么,却被一根竖起的冰凉手指按在了嘴唇上。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面前的金发青年俯身,埋在他脖颈,低低的声音清朗好听,像是明朗的夜里升起的月亮,给人皎洁透亮之感。
“别说话,honey。”
青年含着笑道。
赤井秀一怔了怔,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步动作,就感觉到后颈传来一阵刺痛。
很浅的刺痛,似乎只是什么尖而小的硬物刺破他皮肤,深入血管。
“咚——咚——咚——”
心跳声震耳轰鸣。
浑身血液都被强烈的快感浸透了。
他像是失去控制般抬起手,将埋在他脖颈的青年死死锁在怀里,几乎要把人揉进自己身体里去。
眼前出现一片又一片光怪陆离的瑰丽画面,奇幻而荒诞的鲜艳红色聚拢又蔓延,他像是陷入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再不能自拔。
……
最后赤井秀一重新恢复意识时,他正坐在卫生间的洗手台上。
他原本待的隔间的门大敞着。
赤井秀一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艰难地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只有印象深刻的片段还残留在记忆里,大部分时候他都出于一种现实与幻想之间的状态。
他记得自己勾住那青年的大腿弯,抱着怀里的人磕磕绊绊地往外走,然后将人放在洗手台上,他的手按着镜子,后颈依旧刺痛着,温热的液体汩汩游走与血管的裂缝中。
“……”赤井秀一沉默。
他放下手,不经意触碰到腰间的硬物,发现自己被夺走的枪已经安安稳稳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就好像所有的一切只是黄粱一梦。
但空气里依然存在的浅浅酒香昭示着,那个人的确来过。
“……吸血鬼?”
赤井秀一喃喃。
他没在自己后颈摸到伤口,也没在身上发现血迹,但那时存在的刺痛和血液里的躁动实在无法解释。
“吸血鬼什么的……还是太不科学了。”
赤井秀一重归冷静,心想:“大概是类似于致幻剂之类的药物,从后颈注射吗?”
但那股香气该如何解释?
难道自己从来到京都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无知无觉地被暗算了?
想不明白啊……
赤井秀一靠着洗手台,半晌,低低嗤笑一声。
啧,他还能怎么样,也不可能在这个关头去找鬼众的主上对质吧?
就很郁闷。
——————
斋回到酒店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然而琴酒还不见踪影。
青年已经换下黑风衣,重新穿上纯白的浴衣,慢悠悠地往床上一躺。
一边还摸了摸肚子,满足地喟叹一声。
“烈酒君已经熟悉了,所以有机会吃到情绪最顶端的血液,但土豆炖牛肉君是FBI的人,完全没机会也没时间去招惹,毕竟我现在还要陪着烈酒君嘛……”
斋漫不经心地想:“所以干脆先能吃一点是一点,储备粮的味道果然和普通血液不一样……这几口下去,大概……两三个月都不用补充新鲜血液了吧?”
不过,真的很美味啊土豆炖牛肉……
这是斋第一次对食物的味道有了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