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地又将她抱了下来,揽着她往秦王府走:“是谁欺负你了?怎么哭成这般模样?”
周幼吾对进一趟宫便等同于将自个儿打包送进燕观府里这件事很是生气,闻言只翻了个白眼:“除了你,还有谁?”
他欺负她?
燕观沉吟一番:“你说的是哪种欺负?”
周幼吾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等看到燕观那张神气凛然的脸上露出放松的笑意,这才气急败坏地拧了他一把。
这人可真是个坏坯子!
燕观哄了她几句,直到将人带到了新修葺好的凌风院时,才微微顿住:“媞媞,此番是我对不住你。但我承诺,今后一定会补给你一个最盛大的婚仪。”
这天底下哪里有比秦王娶妻更盛大的婚事?
自然是天子立后。
燕观就这般毫无遮掩地将他的野望告于她听。
周幼吾听了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燕观一边小心地揽着她在庭院里走,一边道:“你身子渐渐重了,皇室繁文缛节最多,若过上一两月再行婚仪,恐怕会累着你。”
因此即便他早就叫绣娘们准备好了嫁衣与成婚要用的东西,可涉及到挑选吉日,交换庚帖聘礼这些事儿,其中耽搁的时间绝不短,因此也只得暂时搁置。
燕观看了看她的脸色,没再生气了,悄悄松了口气:“此番叫太皇太后明确了你的身份,过了明路便是。往后有谁叫你进宫,不理便是。”
太皇太后年纪大了,住在兴华宫,平时也不爱见小辈。加之周幼吾也是个不爱出门的,如此说她入宫侍奉在太皇太后身边儿尽孝,才没能叫旁人生疑。
想到这里,燕观眉头又皱了起来:“若不是我当日……也不会叫你受这样的委屈。”
周幼吾最见不得他这副黯然愧疚的样子,一回两回便罢了,十次里见着她时八回都要这般,那今后他到底是喜欢自己呢?还是因着愧疚,或者说是责任陪在她身边呢?
“现在便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燕观认真点头:“你说。”
周幼吾昂了昂弧度精巧的下巴:“背我进去看看。”
今后她便要住到这儿去了,里边儿的摆设布置不喜欢的话可得尽快调整才是。
燕观眉梢微扬,向来冷凝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个毫不遮掩的笑容来。
想了半天,媞媞便用这招来罚他?
见燕观不动,只是半跪在自己身旁,对着她笑,那样专注含笑的目光……
周幼吾不由得有些羞恼,动了动脚踹了他一下:“你背不背?”
燕观从善如流地转过身,等她趴了上去,轻轻松松地便站起了身。
近来总觉着自己长胖了不少而有些苦恼的周幼吾见他背得这般轻松,背上好像只挂了一片落叶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得意。
看来也没有长胖很多嘛。
燕观背着她在屋里转了好几圈,见她只是闷不吭声地看着,不说话,问她:“可有不合心意的地方?”
周幼吾遗憾地摇了摇头:“还成。”
没有找到挑刺儿的机会呢。
听出她话里的遗憾,燕观似有所感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了下来,扶到罗汉床上坐下了:“我若不对你好些,你叫你阿兄来揍我可怎么办?”
周幼吾大义凛然:“我怎么会是那样的人!你看错了!”
她心里边儿有些嘀咕,不知道阿兄能不能打得过燕观呢。
该日寻个借口叫他们二人打一架?
谁赢了,今后谁便负责带腹中的小豆丁习武罢。
周幼吾暗暗得意,想出这么个借口的自己可真聪明啊。
看着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眉眼弯弯,看着很是可乐的模样,燕观看着她高兴的样子,自个儿也微微翘起唇角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