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脸一直红通通的燕翎:“姑姑,他是谁呀?”
燕观冷淡淡的眼神也瞥了过去。
薛凭澜小麦色的面庞微微发红,他盯着燕翎,一双眼睛像是藏着璀璨星光,带着些不为人知的期冀与羞涩。
燕观只瞧了一眼便不感兴趣地收回了视线,嗤,情窦初开的小娃娃罢了。
衡哥儿见燕翎支支吾吾,那好心的红衣服哥哥脸都快与他衣裳一样红了,不由得聪明地猜测道:“我知道了!是姑父!”
阿娘从前教训过他,外人是不会无缘无故对他好的,若是有外人没来由地就给他糖块吃,那一定是想要将他拐走的坏人。
衡哥儿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个红衣服哥哥这般大方呢,原来他不是外人,是姑姑的内人!
这么一算,岂不也就是衡哥儿的长辈了吗?
他还小,吃点长辈给的东西多正常呀。
衡哥儿这般想着,咧嘴一笑,将手上的东西都托付给了一旁的阿耶,伸出小胖手就想去拿上边儿的单笼金乳酥,表面金黄油亮,散发着一股甜蜜的奶香,怎么看都很好吃!
“才不是!”燕翎涨红了脸,不敢去看薛凭澜,只嘴硬道,“我,我堂堂长荣公主,怎么会就这般许了人!”
便是要许,也不能这般轻易叫卷毛小太子这小嘴一张就把名分给定下了。
要不然,岂不是显得她很随便?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却发现没有人说话了。
燕翎偷偷抬眼看了看,那胖嘟嘟的卷毛小太子正盯着地面黯然神伤——他方才被姑姑的大嗓门儿给吓着了,刚刚拿到手的金乳酥咕噜噜滚到了地上。
燕观则是一如既往地没什么表情。
还有……薛凭澜。
燕翎有些忐忑地望过去,却看着原本神采飞扬的红衣郎君陡然间淡了面色。
他忽地从腰间荷包摸出一颗金花生放在桌上,对着燕翎微微颔首:“既如此……既如此,我便不再耽误公主了。”
说完提着剑便飞快闪身出了篷子,高高束着的马尾跟着主人的心绪一般波动不休,却很快隐入了人群之中,再也寻不着了。
燕翎怔怔地望向他离开的方向。
她还没来得及和他说上告别的话呢,他这便走了?
那他们下一回又是什么时候见面?
燕观拎起还在可惜那个摔在地上的金乳酥的衡哥儿,对着燕翎冷冷道:“可以自己走?”
……她腿又没断。
郎君不在身旁,燕翎便懒得装了,只高傲地点了点头。
燕观便也不提送她回府的事儿,只拎着依依不舍的小胖郎君转身走了。
衡哥儿只来得及和姑姑挥挥手:“姑姑再见!”
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姑父还能推一笼金乳酥给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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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观回去时,周言之他们已然出宫归家去了。
可惜,没能看着周言之挨打。
陛下不动声色地收起了遗憾,将那些买回来的糕饼吃食放在黄花梨独板翘头案上:“衡哥儿他舅舅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说到这个,周幼吾还有些不好意思:“原是我的错……”
谁又能想到那匣子擦脸护肤的香膏会惹出这么桩糊涂事儿来呢?
不过还好,阿兄还是很听话的,每日都擦了,瞧着那脸都白净了不少。
她一边儿拆着纸袋,一边儿将事情经过给燕观说了,末尾又笑道:“不过这说不准也是件好事儿呢。”
她可是看得分明,方才阿兄与阿嫂分明是牵着手进来的。
虽说瞧着阿嫂不太情愿的样子……但只要阿兄开窍了,敢上手了,大抵便是个好兆头罢?
衡哥儿净了手回来,捧着小胖脸在一旁等着阿娘拆开那些油纸袋。
“这是前门大街上卖的金玲炙?”周幼吾有些惊讶,又翻了翻其他东西,无不是长安城里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