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后的花萼,还有些惊讶:“你怎得出宫来了?”
花萼道:“娘子挂念忠叔您,叫奴婢特意出宫来瞧瞧您。”
忠叔忍俊不禁,但还是训她:“乱说!咱们大娘子成日里忙着操心宫里边儿的事儿,哪有时间挂念我这么个老树帮子?”
花萼被忠叔的自嘲给逗乐了,顾希仙顺手将草果手里用油纸包着的点心递给忠叔:“是媞媞给的。”
成了婚,她自觉成了皇后娘娘的内家人,便也跟着周言之一块儿叫她的小名。
媞媞,可真好听。
忠叔原是打算拒绝的,可听着是大娘子给的,这才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乐得露出一口牙:“托大娘子与世子夫人的福,老奴还没吃过宫里边儿的点心呢。”
顾希仙笑着对他微微颔首,这才带着草果与花萼回屋去了。
忠叔看得乐呵呵,这般懂事知礼的好孩子,定能和世子爷和和美美地过完这辈子的。
花萼不是头一回来周府了,见原本冷冷清清的正院里陡然多了许多女郎用的东西,连那豆绿帐子上都沾染上了女儿香,不禁美滋滋地一笑。
想来衡哥儿不仅很快便要有个小妹妹或是小弟弟,兴许再过不久还能有一个表妹或表弟陪着一块儿玩儿呢。
书局送来的那些话本子便放在碧纱橱里,将近十本话本子,总不好用包袱来装,顾希仙昨个儿才收拾了手稿,还剩下一个空的小木箱没用上,便顺手用它来装话本子。
见顾希仙自个儿动手收拾,花萼有些讶异地看了一眼眼观鼻鼻观心的草果一眼,这丫头怎得这么懒?
她连忙上前帮忙:“世子夫人,奴婢来罢。”
“不用了。”顾希仙不太喜欢有旁人进她写话本子的地方,但又不好明说,只得加快手底下的动作,好容易将那个木箱合上,正想递给花萼,却听见周言之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将木箱往桌上一推。
回来取东西的周言之见着花萼,还有些愣神:“花萼?你怎么来了?”
花萼连忙福身行礼:“世子爷,奴婢是跟着世子夫人过来取话本子的。”
噢,媞媞的确是喜欢读话本子。
见她们已经收拾好了,周言之随口道:“我那件宝蓝色的水波纹圆领衫放在何处?我须得离京一段时日,要收拾些衣裳走。”
顾希仙是知道他常被天子委任去外面做事儿的,是以也没有多想,只急匆匆指了指桌上的小木箱,示意花萼拿好,自个儿则提着裙子出去给周言之寻衣裳去了。
周言之这人不喜奢侈,连着他做的衣裳也不太多,夫妻俩的衣裳还塞不满这柏木堆漆描金刻如意花纹衣柜的一半。
他看着顾希仙动作轻快地给他收拾着行囊,瞧不出半点不舍,心中那点儿火也发不出来,只得淡淡道:“库房里还有不少时兴的绸缎布匹,改日我叫忠叔寻天香坊的绣娘上门来,给你多做些新衣裳。”
顾希仙下意识地就想摇头拒绝,可想着前几日参加的宴会,又沉默了下去。
许是有人在周言之耳边说了什么,叫他觉得自己这个世子夫人穿得太寒酸,恐丢了他的脸罢?
她点了头,周言之却没觉得她有多么高兴。
夫妻俩之间的气氛一时凝滞。
“对了,媞媞有了身孕,你知道吗?”
提到这个周言之心中便发酸。
燕观今日下了早朝,便特地寻了他去告知这个消息。
周言之心疼妹妹,约着燕观那厮去校场比试了一番。
只堪堪打了个平手。
想到这儿,他语气不免有些冷淡:“知道。”
这是自然,他是媞媞的兄长,又时常进宫,应当知道的比她还要早一些。
顾希仙便不说话了,专心给他准备起外出的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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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萼见草果一动不动,震惊了,给家中的主君收拾行囊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