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劲儿。”
燕观面色微微有些不自在,又捏了捏她的手,目光中存了几分温软之意:“媞媞……”
且给他留点脸面罢。
周幼吾笑吟吟地不说话,倒是进宝在一旁侍候着,面色凝重,看来改日得去给陛下寻几本诗集了。
陛下怎么能因为没有咏诗之才而被人嫌弃呢?
进宝公公握拳:他一定不会让陛下输在起跑线上!
衡哥儿看了看阿耶,又看了看阿娘,忽然一屁股挤到他们中间去了,一手牵一个,大声道:“衡哥儿喜欢阿娘,也喜欢阿耶!”
周幼吾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所以呢?”
“以后衡哥儿会写诗了,就给阿娘写。”衡哥儿讨好地对着她咧嘴笑,之后又跟哥俩好似地拉了拉燕观的手,“也会给阿耶写!”
不知多少文人志士等着给他写诗呢。
不过来自亲生的小胖郎君的讨好叫燕观十分受用,冷毅面容上隐隐透出的红色叫周幼吾都有些担心,可别再激动了,待会儿特意画的妆都遮不住陛下的好气色可怎么办?
今早上的时候周幼吾便提出了这个问题。
既然要装出一副病弱姿态来,定然不能叫燕观以真面目示人,他这几日闲散了不少,又被周幼吾盯着吃药膳,喝补汤,人虽说没胖,可好气色总是骗不了人的。
进宝适时地又跳出来出了个馊主意:“陛下,扑点粉罢?”
见天子蹙眉,似是不乐,进宝嘀嘀咕咕:“反正又不是第一回扑了……”
见周幼吾怔了怔,随即眼角眉梢都漾起了笑意,天子恼羞成怒地叫闪电狠狠扑了进宝公公一下。
摔了个屁股墩儿的进宝公公捂着屁股哭哭啼啼地退下了。
“跑什么?”
燕观一把拉过见势不妙就想跑的周幼吾,见她讨好地给他捏肩捶背的那副谄媚模样,有些失笑,衡哥儿与她在这处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进宝手艺不行,你来给我……扑。”最后一个字陛下说得很小声,但周幼吾还是忍不住笑弯了眼,眼见着陛下的脸色越来越臭,宫人们都悄悄退下了。
反正时间还早呢,就让陛下与贵妃再玩闹一会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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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带着周颂声入了座,身着粉色半臂配白色襦裙的宫人恭敬地将她们引到了位置上,又亲自为她们斟了茶水,这才又垂着首退下了。
刘氏瞧着自己坐在比往日更前边儿的位置,而这份荣耀不是靠她的夫郎,亦不是靠她亲生的二郎,而靠的是她向来瞧不上眼的继女……
刘氏一时不知道心头是该高兴还是该嫉妒。
周颂声还借着澄亮的茶汤在检查自己的妆容发髻有没有出差错,乐滋滋道:“好久没见着阿姐了,阿姐定然又长美了!”
往日见着周颂声对着周幼吾如此亲近,刘氏不说骂几句,总要在心头烦躁一会儿,人家周幼吾本身长得就比你标致多了,你还巴巴儿地往上凑什么呀?岂不是上赶着显丑呢吗?
可是如今……还是多与周幼吾亲近亲近罢,这是好事。
不知道多少家的夫人女郎都在羡慕她们呢。
想到这里,刘氏不禁将背挺得更直了些,还不忘嘱咐周颂声:“你是贵妃的妹妹,这身份自是尊贵得很,待会儿可不能和旁人吵闹,那是降了你的身份,知不知道?”
周颂声早就习惯了她阿娘这般唠叨,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随即不安分地仰头张望着,她的亲亲阿姐怎得还没来呢?
若不是顾忌着宫规礼法,朱泽兰简直想拉着她柔弱的小表妹在这长长的宫道上表演夺命狂奔。
早知道便不看两户官眷家的马车撞在一块儿的热闹了,只是她也没想到,大家都这么爱瞧八卦,骑马的骑马,拉驴的拉驴,牵着孩子的都将孩子举在肩头过来瞧热闹,生生将路堵了大半刻钟!
朱泽兰心里十分懊悔,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