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早朝时他特意瞧了瞧周家父子的脸色,周言之一副理应如此的模样,旁边偷偷觑他的朝臣们差些没气个倒仰,舅家野心勃勃,恐有外戚之乱啊!
倒是周父,摸着他那把小胡子紧蹙着眉,瞧着有些不太安乐。
看来被蒙在鼓里的不止他一个。
燕观把衡哥儿抱走了,嘱咐婉娘:“好好为贵妃梳妆。”
他虽没有经历过新嫁女郎归宁的时候,可想想也知道,若是媞媞打扮得光彩照人,落在旁人眼里定然也会觉着她入宫这几日过得舒心自在。
得了天子吩咐的婉娘点了点头,轻声哄着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贵妃进了内殿。
贵妃人生得美,但平时不爱过多打扮,婉娘想着自己的一把好手艺,不免有些遗憾。
如今陛下特意说了,婉娘微微一笑: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衡哥儿看着阿耶今日头发梳得直直的,有些失望:“阿耶,你不喜欢和衡哥儿一样的小卷毛吗?”
燕观轻轻捏他小胖脸:“喜欢。”
他原本是不喜欢的,睡觉前亦要将一头卷毛给梳直了。
可因为周幼吾近来睡觉时时不时爱揪两下,他若挪开她的手,她还要哼哼唧唧地不乐意。
燕观便妥协了。
衡哥儿不依不饶:“喜欢的话为什么要藏起来呢?”
他被阿娘说了之后就再也不特意梳直他的小卷毛了,看到阿娘每次摸他头时露出的笑容,衡哥儿就觉得很高兴。
喜欢嘛,当然要大大方方地展现出来呀!
燕观正想着要如何同他说,余光便瞥见一抹丽色走了过来。
他看着那容色惊人,芳泽无加的女郎,唇角止不住地翘了起来:“真心喜欢的话,就是想要将她藏起来的。”
衡哥儿不同意他阿耶的话,可是看着阿娘打扮得这般漂亮,大眼睛一亮,就要跑过去撒娇。
燕观眼疾手快地捞起小胖郎君,在他不满的嘟囔声里又伸出另一只手:“走罢。”
周幼吾刚刚伸出手,燕观便主动迎了上去,将那只柔白细腻的手牢牢握在自己掌心。
陪着妻子与孩子一道儿回娘家。
头一回体验这般新鲜事的陛下觉得很不错。
-
老管家忠叔正在勤勤恳恳地扫地,仆下见了想过去劝他歇一歇,还被老爷子给骂了回去。
仆下掏了掏耳朵,得,声如洪钟,没准儿力气比他还大呢。
他缩了缩脖子,正想躲进门房歇着,却瞧见了一架马车徐徐朝他们长兴侯府驶来。
仆下又瞧了瞧,一拍大腿,哎哟,那被人牵着下来的红裙女郎,可不就是他们家大娘子吗!
等等——那个与大娘子姿态亲昵的郎君可不就是……
仆下腿软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天子这般人物咧!
忠叔一瞧,高兴地牙都露出来了,正想上前去迎,又想到了什么,将手里的扫帚扔给双腿打颤的仆下,理了理他的头发胡子,这才一脸严肃地上前迎人去了。
“奴才给陛下、贵妃……”
忠叔刚要跪下去,周幼吾就及时叫柳芽她们扶起来了,见着忠叔这么个须发花白的老头还要对她行礼,周幼吾笑着摇头:“忠叔,我嫁出去了你便要拿我当外人了吗?”
她自幼失母,阿兄与阿耶不在时,都是忠叔多照拂着她,偶然发生有月例银子对不上的情况,忠叔还曾为着这事特意去找刘氏分辨。
是以周幼吾很尊敬这个小老头。
燕观也跟着点头:“是了,今日我是陪着媞媞归宁,忠叔不必多礼。”
忠叔看着夫唱妇随的这一幕眼含热泪:“陛下仁厚,奴才真是,真是替咱们大娘子高兴。”
“不用叫陛下了,唤一声姑爷便是。”燕观说得很是自然,瞧着周幼吾飞上淡淡红晕的脸,心情更加愉悦,执着她的手往里边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