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吾有些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果然,话本子上说得是对的,这世道里,就没有一个好郎君!
那边陈贤妃的声音愈发清晰。
“赟儿年岁到了,陛下可想好了要给他寻一个怎么样的妻室?”
老皇帝摇摇头:“你可有相中的人选?”
陈贤妃掩唇笑了笑:“长兴侯府的大娘子,臣妾曾瞧见过她几次,人生得端庄美貌,瞧着也是个贤惠性子……”
过了一会儿,陈贤妃惊讶得有些变声的话远远传来:“赟儿——怎得就你一人……”
后边儿的话周幼吾不想听了。
誉王是平康坊里的常客,为着花魁娘子一掷千金是常有的事儿,在那儿砸的钱给平康坊那几位妈妈一人铸一个金身也是够的。
今日那宫人便是陈贤妃派来的,就是为了拉她与誉王作配吗?
想到那个眼神浑浊,气度油腻的誉王,周幼吾心中便止不住地感觉厌恶。
燕观耐心地等着,终于,那个娇气的小娘子抬起了微微泛红的一双玲珑杏眼,怯怯道:“选你……是怎么个选法?”
燕观低低笑了一声,上前拥住她:“抱着我。”
周幼吾在他充斥着陌生清冽气息的怀里紧张得一动不敢动。
脑子里却不禁胡思乱想道:秦王殿下用的是什么香?闻着怪好闻的,要是有机会能问问他,给阿兄也买上一些就好了。
但是很快,她就无暇去想旁人了。
燕观随意选了一件空置的宫室,直到整个人被他轻轻放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之上时,周幼吾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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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幼吾整理好衣衫,身上穿着的碧绿衫裙上褶皱十分明显,心里边儿更加羞愤,一声不吭地便要起身欲走。
倚靠在床柱上,眼下飞红的燕观拦住了她:“就走了?”
声调微微上扬,似乎带了些懒洋洋的餍足。
周幼吾不自觉地回想起方才那在她掌握之间的……还有他喉间不自觉溢出的闷哼。
周幼吾一张清艳小脸绷得紧紧的,心中却在呐喊:啊啊啊啊啊啊果然只有存在于话本子上的郎君才是高洁傲岸不染尘埃的真君子。
眼前这个……
见小娘子嫌弃地用绢帕使劲儿擦手,瞧着手都被擦得红了也不停手,燕观有些不好意思,她是头一回做这样的事儿。
他亦是头一回。
不想被她看出童子鸡本质的秦王殿下挺直了腰背,故作淡然道:“孤明日会去请旨。”
请旨?!
周幼吾慌了:“不必了罢。我与殿下是……各取所需,殿下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他带她出来,她帮他……不正是各取所需吗?
看出她的慌乱与自心底生出的抗拒之意,燕观皱眉:“你不想对孤负责?”
他有些生气,怎得不小心还将真心话说出来了?
燕观顿了顿,很快改口:“你不想孤对你负责?”
“我们已然这般亲密,你也能当作无事发生?”
周幼吾垂眼,她到了年纪,阿耶是势必会给她说亲的。
可她不想嫁人。
与其嫁去家世相等的人家,看着日后的夫郎倾心她人,妾侍成群,她便觉着没意思极了。
或许,她可以利用一下这位高高在上的秦王殿下?
他是天潢贵胄,以后身边的解语花与红颜知己定然多得数不过来。
只要她忍辱负重一段时间,想必他就会腻味了。
而这样心气儿高的秦王,想必是容忍不了曾经属于自己的女郎再另嫁旁人。
这样她就可以顺势求去,避到尼姑庵去当姑子!
说不定这样的懂事还能叫秦王生出几分愧疚之心,愿意出手给她寻一个清净的尼姑庵。
每日醒来边看看话本子,养养花看看湖光山色。
多好呀。
这么想着,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