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许是便会对娘子生出不喜来。
周幼吾没有说话,只往厢房走去,一进去,便见着衡哥儿可怜巴巴地趴在榻上,听着响动也不回头,只恹恹道:“我要等阿娘!”
没有阿娘,他便是连最喜欢吃的芙蓉蛋羹摆在面前也不会吃一口!
“衡哥儿。”
听着这道熟悉的声音,衡哥儿原本闷闷不乐的小胖脸上乍然迸出惊喜的笑来,小胖萝卜似的腿一蹬便下了榻,跑过来抱住周幼吾的腿:“阿娘,外边儿好多人,但是柳芽不要我出去!”
这小郎君记仇,生气了便不肯叫柳芽姐姐了。
周幼吾笑着抱起他,两岁多的小郎君,已经重得她快有些抱不住了,可此时她心中惶惶,只觉自己的命运犹如风中烛火,尽然在那高不可攀的天子一手掌握之中。
只有怀里被衡哥儿塞得满满当当的,她才觉得稍稍好过一些。
燕观要她进宫……大抵是因着那晚的事儿,恼羞成怒。
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燕观的爱都叫她觉得如履薄冰。
周幼吾心中郁郁,当年那桩事儿虽意外,自己后边儿却也不该被他的皮相所勾.引,做出这许多错事来。
如今她的衡哥儿要怎么办?
无知无觉的小郎君见着阿娘来看他了便很高兴,周幼吾勉强收拾好心绪,哄了他一会儿,见他高高兴兴地自个儿吃完了一碗芙蓉蛋羹,在花萼的催促下,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她回头去望时,衡哥儿还乐乐呵呵地对着她摇手,头上的小卷毛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实在是可爱。
周幼吾垂下眼,燕观既已下了旨,那么这件事便是板上钉钉,再无可以更改的余地了。
那衡哥儿的事儿……也是该是时候告诉他了。
燕观是生气,是错愕,又或者是不相信都好,她总不能叫衡哥儿从此便与自己分开。
待她到了胥竹堂时,周父与刘氏、周颂声已然在等着她了。
周言之去了京郊大营,已经两日未归家了,至于二郎周循光,如今正是在书院里苦读的时候,自是不能立时便同她道喜了。
周父说起这事儿时,还有些遗憾。
周颂声则是满脸恍然,拉着周幼吾的手忍不住就要掉眼泪:“阿姐,你若是去了宫里,那我,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着你啊?”
明明,明明阿姐才归家不久,她满心期待着能同她多待在一块儿,日后无论是她出嫁,亦或者是阿姐择了良人再嫁,姊妹之间能相聚的机会便少了。
可如今阿姐竟要到那高高红墙之后的大明宫去了,她想阿姐的时候,又怎么办呢?
望着周颂声惶惶然的脸和发红的眼,周幼吾心中一片酸软,正想说些什么,刘氏便抢先开口了:“你这孩子,忒不懂事儿。你阿姐啊,是给咱们整个长兴侯府挣前程去呢,哪里像你这般,没什么长进。”
周颂声被她阿娘骂惯了,才不将这些放在心上,只拉着周幼吾的手絮絮叨叨,无非是听说这次有许多家女郎都叫送了画像去尚宫局,若是往后宫里边儿有人欺负她了,莫要胆怯,只管狠狠打回去才好。
周幼吾听着,心中却更难受了,是啊,燕观前些时日便同意了采选一事,封了她做贵妃,那想必也会选其他的世家女子一道入宫罢。
她从前的担忧都成真了,她拥有的郎君不单单是她一人的,除了她之外,他还会有许许多多的红颜知己。
她又有什么重要的?
听着她都想将自己一块儿打包随着周幼吾进宫了,周父咳嗽了一声,眼神落在他最为疼爱,也是最为愧疚的媞媞身上;“此事虽是个喜事儿。但若是能选,我宁愿叫你没有这个造化,平平安安地过一生,倒也罢了……”
周幼吾垂着眼,没说话。
正当此时,宫中前来传旨的内侍到了。
他手里边儿捧着明黄圣旨,眼睛瞥到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