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下手?”
那声音里藏了几分不可置信,又仿佛含着几分期冀,盼望着她能摇摇头,说出一个叫他不至于如此难受的答案。
周幼吾眨了眨眼,不是,她是怕突然又出现一个卷毛小郎君,会吓着燕观。
她不想将衡哥儿交给他。
有了后娘便会有后爹,她阿耶与阿娘恩爱数年,之后不也照样续娶生子。
燕观贵为天子,今后后宫定然红颜无数,衡哥儿空占了皇长子的名头,光是这一点,燕观今后的皇后、嫔御乃至皇子公主,只会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她的沉默在燕观眼中便是默认。
他昨夜辗转反侧之间,不断说服自己时的自嘲与失落,策马来时的赤诚与欢喜,方才的嫉妒与痛苦仿佛都成了一个笑话。
他心中因着她而涨潮的春水,霎时间便成为了冰冷的寒波。
“我燕观,便是再狠心,再冷情,亦不会朝一个三岁的小郎君下手。”
“我该多谢你。叫我知道,我燕观竟是个笑话。”
他一字一顿地说完,掌心已被掐得流出血来。
他深深望了一眼那张在北境时午夜梦回无数次的清艳面孔,随即再不犹豫,策马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