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现实与幻想的不匹配,从而产生的恐惧叫他无法顺利说出“日向,我来找你了。”这句话。
他不希望失去目标。
无论是什么,哪怕这个目标永远无法实现,哪怕这个目标渺小而随时可以实现——乾十字文在这一刻才有了切实的漂泊感。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
周围所有人都朝着目标努力奔跑,甚至有人将他当做目标,正在追逐着他。可他……
他要去哪里呢?
去华夏。然后呢?去华夏之后呢?就和现在来到宫城县一样?
“你不要沉溺在幻想中的华夏。”乾真一郎的呵斥和指责,在这一刻像是当头一棒,砸在乾十字文脑门上。他强烈地感觉到自己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唯有真正的把所有坑,所有迷茫走过后,才能理解父亲所说的每一句话,“华夏不是你想的那样。”
也许乾真一郎是对的。
可乾十字文绝对不允许自己对残暴父亲低头。他的倔强反馈在现实中,就是扯过被子将自己和猫盖在一起。久我照纪不懂他在想什么,同时无法理解没有目标的茫然。
他安静地坐在乾十字文旁边,为自己和自己追逐的目标泡了一杯茶,小口抿着。
对武田老师,久我照纪并没有透露太多。他本该对乾十字文说实话,偏偏话到嘴边,他那可怜的自尊硬生生将两瓣嘴皮缝在一起,如何也开不了口。
乌野高中排球部的样子,他很熟悉。
在无数个日日夜夜,被乾十字文打败后,面对一道自己无法复刻的宫保鸡丁。他也这样绝望又充满动力地练习基本功、搜集乾十字文相关的所有资料、了解他擅长的料理方式和处理手法。
然后,一次一次失败。再一次次尝试。
空气会变得压抑,腰背几乎被凝聚的自我怀疑和绝望压垮。桌子上的食材变得扭曲,塞到口腔里的糖开始变得苦涩。
躺在地板上休息,睁开眼的一瞬间看见的不是明晃晃的教室灯,而是硕大炙热的场地灯。久我照纪耳边甚至听到话筒发出的回音,观众窃窃私语和乾十字文淡然,浑然无知的语气。
他说,“不用。我不想主将。”
他说,“我的要求,是你把这道菜复刻出来。”
他说,“这道宫保鸡丁在我看来,完全抵得上一个主将头衔。”
轻描淡写。
毫不费力。
这就是天才啊。
久我照纪喜欢乾十字文。这种喜欢,他自己很清楚,带着一种自我强迫和自虐,在日复一日破解乾十字文那道宫保鸡丁中,反复观看食戟录像带中,变成一种扭曲。
他素来被人夸赞成天才。
在一夜之间,在一道菜之前被打成普通人。
“不是这个味道。不是这个味道。”他歇斯底里将所有烹饪厨具打翻,手心被刀刃划破,鲜血滴在砧板上,意识却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他面前只有乾十字文留下无法横跨的天堑。
以及食戟舞台上轻松离开,不再关注他的孤寂背影。
啊。
他不再看我了。
这就是天才吗?
他听到了乾十字文逃学的消息,听到小道消息说睿山枝津也帮他离开,他第一反应是愤怒,是无法遏制认定对手的逃避。
“你为什么要帮他离开?”
睿山枝津也嘲笑道:“怎么?你对他有执念?”他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让乾十字文离开,我更有把握争取远月十杰的位置。这种好事,我为什么不做?”
“这样的远月十杰有什么意义吗?”久我照纪咆哮道:“我要堂堂正正地打败他!我要打败他!你给我把他找回来。”
“你和我说,没有任何意义。”
“是你帮他离开的!你必须把他找回来!”
“我拒绝。”睿山枝津也对久我照纪露出讥讽,“恕我直言。久我照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