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鱼,你看好了!”他沉声说,随后踏前一步,他的声音骤然拔高,中气十足,天空中,静谧的夜空仿佛在这一瞬间成了鼓面上的锤棒,在迎合着节奏中的音律。
整座庄园、整片山坡,乃至瀑布的涌流声都不见了,天地间仅剩徐响清冽中带着磁性的嗓音:
“养蚕不满百,那得罗绣襦!”
天上,黑雾涌现,大地“嗡”地一声震颤。
陈鱼在无人看到的空间,惊讶地站起,仰头望着这一片湛然的胜景。
直播间中,鸦雀无声,就连弹幕都来不及跟上,只能见到那镜头中,从天上出现的乌光将徐响周身环绕。
间隙中可看到他背影明明灭灭,犹如黑夜中的一笼烛光。
【我靠……什么东西?】
【徐响在干嘛?】
有刚进入的观众,还不能立刻进入状态,有点懵。
镜头中那无数道从天而降的黑色流光中,徐响不动如山,他闭上双眼,就像陷入思索一般,语音低缓下来:“缫车嘈嘈似风雨,茧厚丝长无断缕。”
嗡!
大地震动!
瀑布断了层,在空中间隔了一秒,才又坠落下来。
【观众:………卧槽,瀑布都断了一秒钟!】
天际的云已被震散,露出明月的半张脸,整片空间这才显得明亮起来了。
可最中心的地域,徐响所在的位置,那乌光却更加繁多,一条条细如丝线的、有条不紊的落在他的四面八方。
“画罗织扇总如云,细草如泥簇蝶裙。”
嗡!
【观众:………】
徐响皱起眉,耳边只闻剧烈的风声,他闭口不言,又似乎极尽思虑……最终转过身,他睁开眼,目色温柔:“桂布白似雪,吴绵软于云。布重绵且厚,为裘有余温!”
轰隆!
就仿佛云破天惊,他脸上表情如含有一道晴光,划破这寂静的夜色:“吴刀剪彩缝舞衣,明妆丽服夺春晖!”
【观众茫然:徐响是在唱歌吗?为什么字他们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就突然听不懂了呢?】
风是风,尘是尘,雪是雪!
镜头中已看不清几道乌光混在一起的全貌,但所有人都能听到,那几乎冲破云霄般的音律响彻在整片场景中。
陈鱼纤长的睫毛微微摇动,目中痴了。
他看到就在徐响落目的那一片地方,出现了一只小小的织布机,木质的笨重的机子,在无人驱使中,织出了最白皙洁净的布料……
天上,似乎出现了一颗桑树,有蚕在叫。
毛笔字游龙画影:
【养蚕不满百,那得罗绣襦。(当前诗句具现进度:50000/330000)】
织布机旁,有乌光落下。
整片天地中,出现了上百道铺成十米高的草筐,木架摆满了井口茅草屋的西侧,临着破烂屋宇。
其中,有白胖的蚕虫,被喂养在草框内……啃食着桑叶。
有蚕蛹落在草框的边缘,白中泛着银光!
【观众:………无力发问,这已经不是正常科学范畴了。】
陈鱼也沉默了。
他沉寂在这一片陵墓中,足有好久好久,他见过好多人,也遇到过能一眼看穿他身形的人物,可那些人不会关注他,不会在意他是什么样的存在,更……不会询问他的梦想,他的心愿。
他从未见过,任何一位如同徐响,从来没有。
你说……都是生而为人,百年离去,年华一致、经历不变,可人,竟是不一样的吗?
云色恍惚,已经没了月霞和黑夜的界限。
【画罗织扇总如云,细草如泥簇蝶裙。(当前诗句具现进度:50000/286000)】
蓦地!
细小的草地中,有乌发盘起、柔美的女人身披一层透白的陇烟纱走来,她的脸十分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