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上海纺织一手遮天,不过是假象尔。那些有心人造出你侵吞开荒团资产的假象,就算没有真凭实据,开荒团高层也会心生忌惮。能替代你周长兴的不是一个吧?天下英才多得是,就松江就有好几个青年才俊,经商能力不下于你。开荒团把你清除出厂雪藏了,恐怕就是最好结果。没收你的家产当做非法所得,也不过是一句话。
你要记住:你所有财富都是纸面富贵,清算你的时候不过是罪证罢了。”
一些话惊醒梦中人,周长兴大惊失色,对潘作相再三作谢去了。
一回家,周长兴立刻把族人召集起来道:“我周家起于贫贱,没加入上海纺织前,每年盈利两三万白银就顶天了。现在一年有百万收入,又给我四品官衔,这福分已经过了。明天我就要上书户部任尚书,请求把周家股份缩减到百分之十。”
众人一听不但不扩股,还要减股,这是什么道理?轰的一下就炸了。
周长兴不理众人议论,拍着桌子道:“周某此意已决,不论是谁,再有异议,就和周某一刀两断,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永不往来。”
大家都傻了,当然心里都觉得是周长兴傻了。可是周长兴放了狠话,真就没人敢再说什么。
周长兴这人向来说话算话,不要真的恼了他,亲戚都没发做。
周长兴很快向任月提出了降低股份的请求。
任月在城主府碰头会上说出周长兴的请求,李胜文就笑了起来,道:“这周长兴倒也机警。上海纺纱里当不当正不正的,他安排了不少周家的人,大有任人唯亲的意思,早有许多非议到我们廉政部了。他这是要破财免灾?”
崔芸冷冷道:“周长兴当时入股的时候,把价值两三万两白银的资产,按几十万两白银计算的,本来已经溢价许多了。而且当时上海纺织的占了好大一段黄浦江边好地产。现在看那地产就不止四百万两银子,怕不值四千万两?我听说周家人闹着说厂子是周家做大的,开荒团应该退股呢。”
任月也道:“我也听到了些闲话,正核计是不是给周家一个交待,没想到周长兴还真有几分见识。”
李胜勇道:“这特么都欠收拾啊,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李胜文肯定能搞出东西,一体拿下,来个企业反腐倡廉。”
任月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周长兴就算不识时务,也是个功臣。不如准了周长兴的请求,把告到廉政部的文件匿去名字,抄录一份送给周长兴,让他自查自纠,既往不咎算了。”
李汝华赞同道:“这个提议好,也避免人家说我们开荒团卸磨杀驴。”
李胜文根本瞧不起周长兴这样随便捏圆捏扁的小虾米,也附议了。
当周长兴接到户部准予他的请求的时候,同时也接到了廉政部送来的上百份文件。
周长兴冷汗“唰”就下来了。
廉政部那个送文件的青年背着手,在周长兴办公室打着转。夸道:“周厂长好雅兴,名人字画不少啊。”
周长兴略弯了身子道:“附庸风雅而已。”
这青年是七品官衔,周长兴是四品。可是廉政部的七品官办的四品案子多了去了,哪看得起这么个挂名的企业四品官。
青年道:“算了,我也不管你们这一块,就是临时委派送个文件。文件你签收了吧,好好看看,眼珠长正。”
看着周长兴签收的手哆哆嗦嗦,青年冷笑道:“这样多事还能不予追究,你周家真是祖坟冒青烟了。咱廉政部随便过来一个人办这个案子,
都会成为铁案。你周家再少也要在广场上打死几个,再劳改一帮。政府的钱你们也敢多吃多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周长兴知道自己的官职真提供不了多大的保护。
廉政部有明文规定,只有对三品以上官员绳之以法,才需要请示李易。三品以下,直接就查办了,周长兴这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