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发生的事,又要再去经历,实在无趣又心酸,人生的走向会因为小小的变动而脱离之前的轨迹吗?自己和洛府的命运会改变吗?
正月作为新年初月,是热闹的,可洛溯早已失去感知热闹的本能,人山人海,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可又有什么新奇的呢?陌生而又熟悉,熟悉而又陌生。
到皇宫大门前,有负责引路的太监将洛溯主仆三人迎往含章殿,公主寝宫,顺便代公主收下生辰礼。
洛溯来得有点早,此时宾客席上,仅有三四个小孩,宾客席安排的是,年纪较大的小孩坐在年纪较小的小孩旁边,好让年纪大的可以照顾年纪小的。
洛溯脑袋耷拉在桌子上,等待是无聊的,唉!“小姐哪不舒服”,阑卧看洛溯一脸郁色。“困”,洛溯右手托着脑袋看向迎面而来的韩昶,耷拉着眼皮,好了,正主到了,生辰宴要开始了。
“小姐可是昨日又梦魇”,阑卧小声问道,洛溯背对着她摇了摇头。
随着太监一声“太子到,二殿下到,三殿下到”,三人落座于主席上,客席上的众人站起一一行礼,这场生辰宴正式开始。
洛溯人丁单薄,只有洛溯独自赴宴,不似其他小孩,姊妹一处,弟兄一处。
今日天气晴好,按民间流传的预卜来说,这一年的运气应是顺利如意,可这太笼统了,难不成每个人的运气都很好。洛溯才不信什么节日美好愿景,她好衰,大部分都在行衰运。
戏台上的小生奋力演绎《孙悟空大闹天宫》,戏台下的孩子被吸引住目光,拍手叫好。
“姐姐,孙悟空好厉害啊!”这好奇开心的语气,“嗯,的确”,这敷衍的语气,洛溯心里越听越不是滋味,好想阿姊啊。
“姐姐,她好奇怪啊,大家都笑,她为什么不笑”,洛溯瞥了眼用白嫩小手指指她的小女孩,她的姐姐轻轻地将她的手指收起来,“嘘,少和她玩”,洛溯假装不在意收回目光,咧开嘴巴,眼睛弯弯,微微拍手,不然别人会以为你对公主怀恨在心。
“小皇兄,你看那个洛溯,哥哥姐姐都不在了,还能笑那么开心”,昭宁长公主的声音不响,却恰逢换曲目短暂的寂静,在场的人都听得见。
唉,亲人离去固然伤心,可难道一直沉浸在痛苦中,笑笑都不行吗?洛溯拿起一块“熏天”咬了一口,脆的,多咬几口,装没听见。
当然了,这话茬如果没有人接,那就掀不起波澜,好巧不巧,韩四小姐接下茬,“要是我的哥哥姐姐那么没出息,我才不会为他们难过”。
都是同龄,长大后伤人心,童言童语更伤人心,是在怎样无知、怎样凉薄的环境浸染下,才能说出刺人自知的话。
“听说某人的哥哥假装腿受伤,怕死不敢上战场”,洛溯言语激荡,反讽道,韩家子嗣多,总有几个不成气候。
“你什么意思”,韩家三小姐带着一众小女孩起身,气势汹汹。
“和你妹妹意思一样”,洛溯有点慌,人太多,说不过打不过,强装镇定。
韩四小姐提着裙子,气鼓鼓绕过人群向她跑来。赶紧跑,洛溯使出浑身奶劲,跑向左座的太子殿下,俯首跪下。
许是太紧张,她发现自己吐出的第一个字竟哑声,她抿嘴,微润喉间,“臣女恳请太子殿下为臣女做主,我大兄,方二十,未娶妻;我小兄,方十七,未娶妻;我阿姊,方十五,未婚嫁,三人为守檀朝边疆,皆陨战场,出师未捷身先死,虽寸功未立,但护国护民护家之心未落,试问哪里对不住韩家姐姐,已死之人,受如此诋毁,受如此奚落”,洛溯努力吐纳清晰洪亮,渐渐染上了哭腔,两世为人,这是她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为兄姊说话,为什么,这些人,凭什么这般看待我的兄姊,他们知道什么,我的兄姊怀赤城之心为国出战,却冤死于佞臣之谋,他们知道什么!
洛溯抬头,眼眶含泪未落,看着一脸从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