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要让皇子,可能成为太子的人巡抚朝鲜国辽东,文官都很高兴。至少看起来,朱载坖是仁慈爱民的人。
哪怕跟陆子吟学坏了,
也不会胡乱杀人,会恪守底线。
这就行了。
文官都习惯了,嘉靖不好糊弄,严嵩不好糊弄,陆子吟也不好糊弄。
再来一个皇子不好糊弄,那就干脆不糊弄了,继续老老实实过日子。
大多数文官想限制皇权的同时,进行改革。人人都知道该改革,可真正敢做的人却不多。
现在陆子吟举起大旗,一旦裕王殿下继承大统,自然会推行改革。
打不过,就加入!
此时此刻,陆子吟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看着对面坐着的徐阶,苦笑道:“旁人找我说此事,我理都不理他们。可要是徐阁老的话,该给的面子我是要给的。”
徐阶端起茶杯,浅尝即止:“侯爷说笑了,这大明都是您一个人撑着的,我这老匹夫冒昧来访,已经不合适了。只是下面议论纷纷,我也压力极大。”
“侯爷也知道,老朽对开海与否,并不关注。甚至开海拖延的时间越长,越好。”
陆子吟淡淡一笑,这徐阶看似推心置腹,实则心中有千般念头。其人当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在开海上面,勉强算是可疑盟友。
不开海对徐阶眼下自然有好处,可开海对他的好处也极大。
尤其是严嵩吃瘪之后,文官们迫切一个人站出来,带着他们在开海上面,
尽可能的跟陆子吟达成协议。
他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把大把的银子落入其他人手中。
看到其他人赚钱,那简直比自己亏钱还难受。
何况许多囤积货物的商人,的确是在亏钱状态当中。
只不过他们亏得不多,一旦手中的货物出售,就能赚回来。
“徐阁老到来,我本应该答应。”陆子吟沉吟,笑眯眯的道:“可容易得来的东西,谁会珍惜?去岁我去了西北,是基于什么,阁老很清楚。”
“我要一个交代,在我从草原回来之后。”
徐阶苦笑一声:“侯爷这一走,只留给他们一个念想,他们倒也闹不起来。只是侯爷下一次会敲定一切?”
他明知故问,就算陆子吟拖延时间,不肯给他们答案,也要有一个限度。
一天两天是限度,一年两年也是限度。
他要的是限度,一个准确答案。
“我看到诚意,自然会筹划开海。”
陆子吟微微笑:“此事跟阁老关系不大,阁老的情我承了,往后全看他们怎么做的。要是他们让我不爽,另说。”
“自然。”
两只老狐狸对视一眼,都知道对方的意思。
江南士绅必须大出血,必须妥协,不然到了秋天还敲定不了海贸,就得等嘉靖三十年的春天了。
他们等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