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井外面,正守着一群矿工。
见我出来,就要围上来。
我怕他们惊扰到坛子里的子煞,连忙摇头,示意他们不要靠近。
随后抱着坛子,快步离开。
把坛子带回师父家里,关上门,又拉上窗户,我这才小心翼翼的,把盖在坛子上的衣服,给揭开来。
一阵婴儿的哭声,顿时又从坛子里,传了出来。
黑灯瞎火的,按说什么也看不见。
可我透过那颗半瞎的眼睛,在黑夜里,能隐隐看见,坛子里,有团黑影,正蜷缩在那里。
它给我一种孤独、绝望、无助的感觉。
我叹了口气,想要伸手,去抚摸一下它。
可当我的手,才堪堪碰触到坛子边缘的时候,便感觉到,有股极致的冰寒,传了过来。
冷得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太冷了!
“你别哭,我陪你说说话。”
我连忙安慰它。
就这样,陪它说了一会儿话后,它终于停止哭泣。
我忙了整整一天,这坛子又重,一路抱回来,算是筋疲力尽,身心疲惫,说着说着,不知不觉,抱着坛子,睡了过去。
睡梦中,隐隐约约的,我见到在我的前面,有一束光。
光华笼罩中,有一棵新生的小树,随风摇曳。
也不知道为
什么,当我见到这棵小树的时候,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从心底升起。
“你来了。”
一个声音,从那棵小树身上,传了出来。
声音有些苍老,却又带着几分熟悉。
仔细一听,这不正是老槐树的声音么?
“谢谢你帮我封神,让我新生。”
小树摇晃着身躯,向我表达了感谢。
“你帮了我,我也帮你一次。”
老槐树的声音,继续说下去:“这只小鬼,以你现在的本事,还掌控不住,我帮帮你吧。”
说着,就见到枝叶摇晃,一节豆角一样的东西,落到了我的手上。
“这是我的果子,用你师父祭坛里的香灰,把它种到坛子里,再取无根水浇灌。只要它发芽了,就能帮你,压制这只小鬼。咱俩的恩情,也就一笔勾销。记住,没发芽之前,是绝对不能见到阳光的。”
说着,老槐树的声音,越来越淡。
恍惚间,我睁开了眼睛。
这才发现,有清晨的阳光,照到屋子里。
不知不觉的,我居然抱着这个坛子,睡了一晚上。
刚才那个梦……
不对!
我的手掌里,传来厚实的颗粒感,低头看去,在我掌心,正好放着一枚豆角一样的事物。
这是槐角,槐树的果子,和豆角相似
,里面有三颗果核。
梦里的事情,是真的!
我站起来,对着老槐树的方向,拜了拜,感谢它的赠果之情。
拜完,我这才按照梦里,老槐树说的,去师父那拜神的祭坛里,取了一些香灰。
把槐树的果核,取了一颗,放在坛子里,又倒了香灰下去,把它埋起来。
至于无根水,就是雨水,先生做事的时候,都有用到,所以师父平时,会用水缸存储一些。
取了无根水,浇下去。
说也奇怪,随着我种下种子,那坛子里,婴儿的哭泣声,便随之减小下去。
……
就这样,我每天就是浇浇水,种种树,把这个坛子,悉心照顾。
四五天的功夫,就见到坛子里,伸出一截绿油油的树枝新芽来,青翠新鲜。
而坛子里婴儿的哭泣声,也是一天比一天小,当新芽生出来后,哭泣声,也彻底消失。
我终于松了口气。
按照梦里老槐树的嘱咐,抱着坛子,把它搬到了窗台上。
它终于可以晒太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