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梭,一晃七日,杨桓躺在床上,期间军司处来过两次问询袁时等人情况,之后便不再动静,同时亦是告知袁时等人尸首已被找回。
得知这个消息,杨桓再也躺不下,匆忙的穿上常衣便欲前往埋骨处看望。
“干什么?”
刚穿好破布靴子,老乌端着碗汤药进来,见着杨桓这幅动作,当即出言问到。
系好靴带,杨桓直起身子,接过药碗一口灌下,这才出声回道:“我想去见见将军。”
老乌闻言,面色微凝,自顾自拿过空碗,转身离去。
杨桓见着,也不再多言,跟着迈步出去。
时近黄昏,夕阳将斜,落日余晖多了些耀眼光芒,少了晌午时的锋锐炙热。
迈着步子,踏着熟悉的泥泞路,花了约莫半个时辰,杨桓缓步走到了一座新坟之前。看着崭新的石碑上面密麻写着的近百个名字,眼睛不知怎的就红了。
跪坐在石碑之前,杨桓扶住碑身,额头抵着,闭着眼就这样静静的定格在原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上太阳仅留小半尚在天际,空旷的墓园中突兀的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知道将军为什么只给他们立一个碑吗?”
听见声音,杨桓转头看去,而后问道:“为何?”
“同生共死!”
简单的解释,杨桓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随即又听来人说道:“起来吧,将军唤你。”
听见这话,杨桓思绪逐渐收拢,撑着石碑缓缓站了起来。
二人并排着出了墓园,杨桓这才对其郑重行了一礼。
“前些时日多谢将军搭救。”
来人只是笑笑,却也有接话。
杨桓也不做作,直其身子跟在其身后,两人一路上也再无交流,不多会儿便到了关中主将营房之前。
来人迈步进屋,到了堂中,当即叉手说道:“将军,骁骑营杨桓带到。”
端坐主位的夏坤听着,头也没抬的继续执笔书写着什么,待到剩下几字写完,这才抬头望向屋外,略显随意的回道:“叫他进来。”
“喏!”
来人领命,随即缓步退出,到了门前方才转身,给杨桓使了个颜色,自己则跨刀站在了门外。
大跨步进屋,杨桓收敛起自身的秉性,极为正式的单膝跪地,叉手低头喊道:“属下杨桓,见过将军。”
夏坤将先前写好阴干的信笺折叠放入信筒,又见着杨桓这番颇为不自在的动作,随即皱了皱眉,转而对着门外喊道:“潘熊,速差人将此信送往北地。”
刚才站好的潘雄闻言,立刻自门外进来,大步自杨桓身旁走过,接起夏坤递来的信筒,而后大步离去。
见人走远,夏坤这才将头转向杨桓,随后噗嗤一笑。
“小崽子,老早就说过让你给我讲讲被人当狗撵的经历,怎的,这才几天就忘了?”
听见这话,杨桓有些发蒙,单独叫自己过来就是为了这事?一时间,竟忘了该如何接话。
“怎的,不愿讲?”
夏坤浓眉微挑,语气中带着丝质问。
杨桓听罢,心里突然想通了些什么,随即略显尴尬的笑着说道:“将军,这躺了几天,前面发生的事大多记不清楚了,你看...”
“你小子。”
听见杨桓略显敷衍的话,夏坤也不打算抓着不放,随意一笑,转而带着些许夸赞的说道:“不错,一己之力击杀十余墨兵,还绞杀了一个墨军曲长。”
说到这里,夏坤饶有兴致的又问了一句。
“可知追杀你们的是什么队伍? ”
杨桓摇头,静待那位解答。
“黑甲卫。”
“我说怎的这般凶猛。”
夏坤不再接话,转而继续说道。
“一人之罪,却连累百人身死,好在补救及时,否则骁骑全营皆遭牵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