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不会伤害他的人当中,他认为只会有两个人,一个是那老爷子——他的祖父江鸿涛,而另一个就是周楚楚。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可这么多年,他就是这样坚定不移地相信着。
即管他烦死了那个女人,可他却相信她不会害他,即使是她自己死,她也绝不会伤害他。
可是,造成他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人,却是周楚楚?
厉云办事向来滴水不漏,如果他说是周楚楚干的,那么十有八。九就是她。
但江绍奇又觉得,也许厉云出了纰漏。
他想,他需要尽快养好身体,亲自去调查一趟。
再说楚楚那边,她挂掉电话后,又觉得不妥,便给刘正回了一个电话。
刘正为了把周楚楚哄回来,便说得夸张了点,他告诉周楚楚说她离开以后,少爷吃不下饭喝不下水,照顾他的护士都被他赶走了,说他们没有少夫人好。
尤其是专门来为他做腿部按摩的护工,更是被他赶走了十几个。
这样下去,少爷的腿恐怕很难恢复。
周楚楚当然知道刘正在夸张,并且是十分夸张,但她仍旧有点担心,犹豫纠结了一下午,她还是决定偷偷回去看看江绍奇的情况
。
夜间,随便和父亲找了个借口,她便开车到了江家。
她白天特意给江绍奇的医生通了电话,说江绍奇睡不好,希望能在他的药里开点安神的药。
等刘正通知她江绍奇已经睡熟后,她便换了护士服,戴好口罩,偷偷上楼去了江绍奇的房间。
房间里黑咕隆咚的,只有江绍奇床头边的小夜灯发出微弱的光亮,她轻手轻脚地踱步到他床前,弯腰为他轻轻按摩起来。
医生的药似乎起了些作用,江绍奇睡得很熟,她甚至能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
她动作比平时轻柔了很多,一是怕弄醒他,二是怕弄疼他。
但她不知道的是,从她推门进来的那一刻,江绍奇便醒了。
他因着白天厉云的话,根本就睡不着,即使医生给他放了安神的药,也没能让满腔怒火的他进入睡眠。
他最初看着那团黑乎乎的人影,不知道是她,本准备等人走近,看清楚再说。
直到她走近,他认出了她。
虽然她戴了口罩,可那双眼睛他认得,一笑,便会弯成月牙。
他静默着声息,想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却见她只是悄悄弯了腰,掀开被子给他按摩。
他想,应该是刘正告诉了
她。
她的动作轻轻柔柔的,和白天同他吵架时气势汹汹的她十分不同。
她越是这样对他好,他就越是气愤。
她这是做给谁看?
他睁开眼,狠狠盯住她。
周楚楚最初没察觉,过了半天她准备起身活动活动酸掉的腰时,才发现黑暗里,那个男人竟在冷冷盯着她。
她整个被吓了一跳,低呼一声,整个人朝后跌坐在了他的床上。
“江绍奇,你要吓死人,唔,你干嘛!”
他伸手一拽,把她拽到了他面前。
她整个人趴在他胸口,近得甚至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他也不说话,就只是看着她,只是那目光里的冷冽让她害怕。
她的声音也不禁低了下来:“江绍奇,你怎么了?”
他却把她的手腕握得越来越紧,直到把她捏得疼了。
“江绍奇,你把我弄疼了。”
但他恍若未闻,仍旧是死死箍着她,他的力气在捉弄她的时候倒是恢复的及时。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周楚楚觉得江绍奇已经把她杀了很多回了。
他究竟在生什么气?
摆置在他卧房里的医用仪器滴滴滴滴响了起来,他的心率由于怒气而发生了变化。
周楚楚一下
子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