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安全带,却没有下车,只是侧身凝视着宋沫,眸光深深。
她的眼睛还是通红的。
脸颊上残留着泪痕。
感受到他灼热的注视,原本就一路低着头的宋沫,将脑袋垂得更低了。
“别看我。”她喃喃地说。
她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一副糗样。她垂着眉眼,正好将膝盖上的眼泪和鼻涕看得一清二楚。
她以前不止一次听过一句话——初恋大多没有好结果,可她偏不信这个邪,她觉得自己是那个幸运儿,可以在年少时遇见一人,便与他相知相许,相守一生。
可她也不想想,她是哪儿来的底气,会笃信自己是幸运儿?
是来自爸爸说要带她和妈妈去旅游,却在路上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还是来自妈妈说即便爸爸不在了,她一个人也会将她好好抚养长大,却在爸爸意外身亡之后不到一年,就抛下她改嫁了?
又或者是来自,眼睁睁的看着爷爷被生活的重担与疾苦压弯脊背,落下一身病痛,她却拿不出钱来为爷爷医治,看着爷爷满心遗憾的离开,到死都不放心留下她一个人在世上无依无靠?
她的底气,毫无凭据,盲目至极。
而她不肯面对现实,不肯接受现实的结果便是,现实给了她狠狠的一个大耳光,让她以最狼狈的姿态清醒!
宋沫刻意避开着顾冷源的视线。
她不想让他看到她这一面。
但,他好像却见证了她所有不堪的时刻。
今天她被叶易川劈腿是,曾经她被同事排挤是,还有那次她被邻居污蔑也是......
但顾冷源会嫌弃她丢人么?
不。
他不会。
他如果想要精致
的女人,他完全可以找到那种连上卫生间都透着一种刻意的优雅的女人,可他要那种女人干嘛?
像看设计完美,没有Bug的程序么?
他不需要。
他只要她一个。
只要是她,怎样都可以。
顾冷源深沉地说:“你的每一面,在我眼里都是限量版,我不想错过。只是,若一切都能如我所愿,那么,我希望你永远是快乐的,没有眼泪,没有悲伤;我希望你永远都是从容的,没有忐忑,没有慌张;我希望你一生顺遂,无忧无虑,无病无灾,平安喜乐。”
“顾冷源......”宋沫轻声喊着他的名字。
“嗯?”
她多想故作轻松的打趣——你高考语文考了多少分?一张口就是满分作文信手拈来。
可她现在还轻松不起来。
尽管她从最初的震愕中缓过来了,她接受了她的青梅黄了、她的竹马变成了种马的现实,可爱情就像一场大病,即便她现在过了病情来势汹汹、直扼咽喉的危急时刻,不会再有性命之虞,但要完全好起来,还要经历病去如抽丝的艰辛过程。
她跟叶易川,再无可能。
一次不忠,一生不可再信。
劈腿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只是,即便她将叶易川黄牌罚下了场,但要将叶易川这块心病从她心中彻底抽离干净,还需要时间。
她的眼泪干了,但她的心情仍沉重,她说不出别的话,只能用最简单的话语,说出她最强烈的、最真挚的感受。
“......谢谢你。”
“傻瓜。”顾冷源的嘴角似是而非地动了下。
为她做任何事,他都心甘情愿。更何况,只是陪伴她、安慰她这么简单。
而后,两人在车里静坐了好一会儿。
顾冷源知道她需要时间平复情绪,便没
有吵她。
他们没有再说话。
他只是守在她一转头就能看到他的地方,静静地陪着她。
过了许久,顾冷源见宋沫的双眼,通红渐渐消散,但黯淡却遍布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