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子到和小长凝一般的高度，细声道：“软软？姨姨能否问你几个问题？”
“嗯。”虽然还是有些怯怯的样子，小长凝却还是低低的应道。
“软软可是见过夫子打人？”
“没有。”
“那软软可是个听话的孩子？”
“听话。”小长凝柔柔地点了点头。
“那姨姨说，姨姨绝对不会打软软手心呢？”董恰莺说道。
“真的？”小长凝探出头，脸上闪现出些喜色。
“拉钩？”董恰莺伸出手，弯出小拇指停在小小的人儿面前。
“恩。”小长凝也伸出手，一脸笑意地和董恰莺拉起钩来。
陆怀音看着两人一笑，眼中倒是多了些安慰。
一眨眼，又过两年，恰逢天灏帝寿辰之日，按照惯例需宴请百官。以往从不携家眷参与宴席的沈敬堂，却因天灏帝特别“提点”，第一次和陆怀音一起携沈家兄妹入宫。
这夜，长长的宫墙上处处都是闪烁的华灯，伺候在两侧的宫人也提溜着明亮的宫灯为赴宴的百官照耀出一望无际的宫路。宫路的终点是座雄伟的殿宇，沉在夜色中，染上遥远，又不可触及的清冷。
“娘？”沈长凝今日穿着圆领对襟的桃红色宫装，腰系着草青色的宫绦，一张小巧的脸蛋上镶嵌着一双璀璨的眼眸。
她牵着陆怀音的手，有些感叹地说道：“陛下住的地方比我们家还要大好多倍啊。”
陆怀音微微一笑：“难道软软嫌我们家小了？”
“不是啊。”长凝摇了摇头：“只是‘静以修身，俭以养德’。而为君者又是天朝最有德行的人，不是应该十分节俭才对吗？”
陆怀音闻言，微微有些失色。而沈敬堂一听，也不由得皱了眉头，停下步伐，对幼女道：“软软方才的话，在宴席之上，千万不能说。”
“为什么，难道软软说错了？”长凝起小小的眉，倒是分外坚韧。
“软软说的的确是大道理。”陆怀音温柔地开解她道：“但是今夜是陛下的寿辰，我们不能惹陛下不高兴。”
“可是若软软说的是正确的话，陛下为什么会不高兴。”长凝又皱了皱眉。
“这……”陆怀音一时语塞，只能道：“回府后，娘会认真地回答软软的问题。但是今夜，软软必须得谨言慎行，否则会给爹爹惹来麻烦的。”
长凝闻言，这才松了松眉，虽有些不明白，但想到疼爱自己的家人会受到伤害，还是妥协道：“软软知道了。”
沈敬堂抬手摸了摸幼女的头，安抚地说了一句：“乖。”只是，眼中却似乎隐匿了些不为人知的沉思。
随后，沈敬堂和陆怀音跟随宫人的指示，来到举行宫宴的集英殿。而沈长恪和沈长凝则是由别的嬷嬷带到偏殿中，与其他的世家子弟一起玩耍。
集英殿中已经来了不少的大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既有在议论国家政务的，也有在攀着关系，订着姻缘的。
而对于沈敬堂和陆怀音来说，都没有心思想要为一双儿女做主定下婚事的念头，毕竟二人在一起之前，也是吃过些“媒妁之言”的苦头，知道“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
可是沈敬堂既然手握重兵，那么自然还是有着不少人都想要攀上沈家高枝。对于人丁稀薄的沈家来说，唯一可以攀登的自然就是沈家两兄妹的婚事。再加上，此番受到天灏帝的“提点”，携一双儿女赴宴，沈敬堂心中更是存着些担心和忧虑的。
因此，在和几位比较相熟的大臣寒暄之后，沈敬堂便坐到妻子身边。
“你我都猜不到陛下此举是什么意思，所以今晚你我还要小心一点。”沈敬堂低声道。
“我知道的。”陆怀音明白沈敬堂的担心，也自然不愿一双儿女的亲事成为今夜他人谋算的对象。便道：“但是无论如何，你也不要随便为恪儿和软软应下什么东西，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