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之后,伴着车轮费力的“吱呀”声,再次上路。
“大福哥哥。”刚下了一座拱桥,李绒儿便趁机追到大鼻子家丁身旁问道,“你们两个都是练过的吗?”
“练过一点,老爷给我们请了个教头,从小教我们练棍棒。”大福憨笑着回答道:“对了,我们教头就是你们灵山学院毕业的呢,说起来还是你们学长。”
“这么巧?”
“其实也不算巧,你们学院很多人都在苏州还有周边的县镇当教头啊、铺头之类的,在这里遇见你们学长、学姐还是很容易的。”
秦文思一直跟在李绒儿后面听着,心想:“我以后要是能找个教头、铺头做做到也挺好。”
“哇!大福哥哥你成亲啦!”李绒儿指着大福腰间挂着的玫红色绣花香囊问道,声音中带着些羡慕的味道。
大福被李绒儿这么大声的一问,脸上有点飘红:“没……还没有。”
“不过那也快了哦。”另一边的弟弟探着头对李绒儿眨巴着眼说道。
“你别瞎说。”
“这次回去你就要娘向夫人说了吧。”小福没有理会哥哥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还瞒我。”
“谁啊!谁啊!”李绒儿瞪大了眼睛把大福挤到了外边。
“是我们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喜儿,人美肤白,一头黑发像老爷案桌上的墨一样。”小福没了先前的拘谨,笑起来露出了一对可爱的小虎牙。
“你别开我玩笑,也不知道是谁把别人送的枕巾压在枕头下舍不得用,天天晚上对着痴笑。”
这回该小福脸红了,大福颇为得意地发出他那特有的憨笑声。
李绒儿和秦文思也都乐了起来。秦文思用余光瞥了眼朱启明,这个冷少爷也翘起了嘴角。
就在三人乐在大小福兄弟俩的打趣中时,牛车忽然被拉停了下来。
秦文思看向走在最前面的吴在纲,只见他右手握拳高高举着,在他前面有什么东西竖在地上。
秦文思聚睛细看,一只断臂!断臂被绑在木棍上,五指张开,像是在乞求面前的吴再纲能够拉他一把。
“四周警戒!有情况!”
秦文思感到心脏好像忽然被人拉了一下,不及细想,赶忙取下配剑,左手用力向后甩掉剑鞘,举剑在胸前,和朱、李二人于车尾处背靠背面向三个方向。
秦文思半张着嘴胡乱地呼吸着四周的空气,鼻子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功能,心脏从刚刚开始就狂跳不止,握剑的双手跟着心脏一起上下抖动着,后背紧绷的像一块被拉扯到极致的绸布,四肢的肌肉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秦文思用力的想要控制住肌肉,但双臂的抖动愈发明显,竖起的剑头像无头苍蝇一样在空气中胡乱划动。秦文思现在就像骑在一匹失控的马匹上,越拉缰绳马上下蹿跳地越厉害。全身的感官都已闭塞,眼看不清物、耳听不见音,只能感到鼻头发酸、眼角充血。
忽然一只手按住了秦文思的手臂:“深呼吸。”
这一只细如葱管,肤似素绢的手像是黑暗中的一道天光,让秦文思渐渐恢复了感知,顺着手臂看过去,李绒儿正紧紧盯视着自己。
“跟着我一起深呼吸。”
秦文思听话的闭上眼睛,随着李绒儿的呼吸声张大鼻翼,贪婪的把四周的空气吸进肺里。抛掉脑中的一切杂念,只剩下手臂上李绒儿五指抓住自己的那一股温柔的劲力。
如此三次之后,秦文思全身的肌肉果然放松了许多,剑头虽然还有些许的抖动,但已经稳重了很多。秦文思动了动双脚的位置,向着李绒儿回了一个感激的微笑。李绒儿松开五指来回摩挲了一阵秦文思的手臂,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秦文思双手握紧了长剑,在自己的前方搜寻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而且自己前面是一片油菜花地,根本不可能藏人,但路的另一边种着几排枫杨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