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京华跟着
殷岩柏进了耶律泰的大帐。
耶律郡王的几个妾室,此时都紧张的等在帐外,有那胆子大的甚至探头进来,狐疑打量的看着魏京华。
魏京华皱着眉头,“还请夫人们守着松漠郡王……”
“郡王没了,二公子就是下一任的郡王!”妾室说道。
这话不假,但魏京华听着总觉得哪里有点儿不对劲儿,她点点头,“二公子这会儿昏过去了,还没醒,待醒来,他自会去郡王的帐中。”
妾室们像是听不懂她的逐客令。
反而身子一扭,一个个都进了营帐。
魏京华提了口气,她行针的时候并非不能叫人看,但她还是更喜欢安静之下的专注。
“我要给二公子行针了,还请你们出去等待。”她语气有些不客气。
“我们不影响魏姑娘行针,但我们要守在营帐里。”妾室们也很坚决,甚至有点蛮横。
魏京华一听,立时有些怒。
她豁然起身。
殷岩柏却抬手落在她肩头,“你可能不知道……”
魏京华斜了他一眼,小声问,“知道什么?”
“她们如今是耶律松石的妾室,但等到耶律泰继位之后,她们就要改嫁给耶律泰……”
“噗咳咳咳……”魏京华顿时被自己的口水呛了。
她诧异,甚至是惊恐的看着殷岩柏,“你逗我?”
殷岩柏认真的摇了摇头。
他脸上身上还带着刚刚经历大战之后的狼狈,有血气,有战火之气。
他脸上有血点子,还有些脏污,这么认真摇头的时候,魏京华觉得他整个人,简直沧桑极了……
“如果你能理解她们此时的焦灼惶恐,就理解。如果不能,我帮你把她们赶出去。”殷岩柏低声在她耳边说。
魏京华看了看那几个年轻的女子。
看她们紧紧皱巴起来的眉头。
“算了……”她摇摇
头,拿出自己的针,叫殷岩柏帮她褪去耶律泰的上衣。
她捻针而下,却听到满帐的吸气声……当然是那些女子们的吸气声。
中原的针术,她们从来都没见过,却见那么长那么细的金针,竟然能捻入人的皮肉,而且没入那么深。
她们一个个紧张极了……好似那细针捻入的是她们自己的皮肉……
魏京华不是没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扎过针……但她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么紧绷尴尬的。
她浑身都不自在。
一刻钟之前,这些女人还在耶律松石的帐中,为耶律松石的死哭天抹泪。
一刻钟之后,她们又呆在耶律泰的帐中,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眼底波光流转……
“这风俗……我真接受无能。”魏京华说着捻下最后一针。
停了片刻,耶律泰便咳嗽着掀开眼皮。
他人醒了,咳嗽也醒了,“咳咳咳……”似乎停不下来。
他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这么咳过了。
咳嗽不止的声音,叫那几个年轻的女孩子,眉头一个个都皱的更紧了。
耶律泰咳得说不出话来,他伸手抓住魏京华的手。
殷岩柏黑着脸上前,“诶!你!”
耶律泰只当没听见,没看见,他咳得眼泪直飚,手却抓着那一只软软的小手,抓的更紧。
“殷岩柏,背后推神堂、心俞穴,三分力,以掌击之。”魏京华立时说道。
殷岩柏脸色不悦,黑的要滴出墨来。
但他却依从魏京华的话,一只手扶起耶律泰,另一只手在他后神堂、心俞穴上猛地一拍。
“噗!”耶律泰一口脓血咳了出来。
“啊——杀人了!”几个小妾,惊叫着蹿出营帐。
魏京华抽出自己被抓握住的手,揉了揉耳朵。
大帐里终于安静下来,不再听闻耶律泰的咳嗽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