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对面。
这回,岚桃花带来的是笔墨砚台,还有厚厚一叠宣纸。
“祈王爷今日可有兴致替我作画?”她依旧笑盈盈的问,然而笑容不达眼底。
他仅是抬眸瞥了他一眼,便垂眸下来,依旧是那几日:“放我离开吧!”只不过这话一落,他又加了一句:“别让我厌恶你!”
岚桃花目光有些不稳,面上的笑容差点全数僵硬。
良久,她却说若无其事的淡道:“我还怕你不厌恶我呢!呵,自我决定将你禁闭于此,你便不会顾及你的感受!我要看着你一日日的在此沉寂,最好是在此孤独终老。”
“你……”凤黎渊一恼,顿时大咳。
这回,他咳得极其剧烈,唇角有鲜血流出,脸色也霎时间惨白一片。
岚桃花淡瞥他一眼,一言不发的离去了。
接下来几日,岚桃花每日便会抽空去凤黎渊竹院坐上一会儿,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仅是这般与他一直静静的坐着,静静的呆着。
而凤黎渊,却也总能在她去的时候坐在石桌边。
瘦骨嶙峋,孤寂凄凉。
她不会以为凤黎渊每次都会坐在那里等她,她只会认为凤黎渊是想将自己的身子被冷风吹得着凉,从而一病不起,又或是一命呜呼。
他此举,无疑是自残。
意识到这点,岚桃花心头更是不悦,但心底深处的那一方方难以排遣的沉重,却是令她终于有些开窍。
惠姨说得对,她对凤黎渊,的确是太过执着了,以至于他对她百般不屑,她也存有私心,只觉得静静坐在他身边便好。
如今想来,她岚桃花的确是傻了。
她以前极其看不惯那些因为情便要死不活的女人,而今,她竟也是破天荒的,为情而苦,而恼,而困,而沉!
她这个傻子!
她再度将自己骂了一遍。
是以,在第七日的黄昏,她再度如前几日那般极其守时的入了竹院。
意料之中的,凤黎渊依旧静坐在那石桌边,白衣如雪,但却瘦削不堪。
她依旧落座在他的对面,与他一桌之隔。
这次,她不再像前几次那般仅是坐在他对面,一言不发,而是静静的将他打量良久,突然出了声:“凤黎渊,你是否后悔认识我?”
他略微诧异的望她一眼,却是沉默,不言。
岚桃花目光一沉,哀然一笑。
沉默,便是默认吧?
凤黎渊,终归是后悔与她相识的吧?如若不然,他早就回到了瑞国,与被废黜的慕晚歌再度执手共叙情谊了吧?
岚桃花再无心思多呆,缓然起身,转身便离去。
前几次,她都会在他这里一言不发的静坐一个时辰,而今日她刚来便走,的确仓促匆忙,连平寂如水的凤黎渊都忍不住出了声:“你有急事?”
岚桃花顿住身形,头也不回的淡道:“没什么急事,只是想通了而已。”嗓音一落,岚桃花便继续往前,然而步子却快了几分。
凤黎渊眸光骤然一紧,“你想通了什么?”
这话甫一落音,岚桃花已然出了院门,连最后的一阕衣袂都骤然消失。
凤黎渊眸色顿时大变,方要挣扎着起身,但却又想到了什么,强使自己坐了下来,而脸色,却是惨白一片,连带瘦削不堪的身形都隐隐发紧,发颤。
接下来一日,黄昏之际,瓦舍竹院再无岚桃花前来的身影。
竹院的林子里,凤黎渊一阕白衣,静坐在石桌良久,目光若有无意的落在不远处的院门,孤寂凄凄的模样令人心疼。
冷风浮动,他单薄的身形发颤,嘴唇发紫,直至夜色降临,他才入了竹院的屋子。
次日黄昏,他再度坐在了石桌边,这次,他着了岚桃花送来的厚袍,形单影只,孤寂萧瑟之意凄凄无限。
但这日,依旧不见那抹娇俏身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