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岸然的老男人,心里蔫儿坏!
许正则眉毛都没皱一下,拍她后脑勺让她松口,“脏。”
“你嫌弃我?!”她只觉咬得还不够用力。
踏进家门,许正则松开手要把她放下来,她却用力缠紧了双腿,挑衅般不肯松开,“是你让我抓紧的。”
她的情绪总是突然出现且来势汹汹。大多数时候许正则都不明白她在生什么气,因为其中并没有规律可循。
外人称为作精,但他认为更像是叛逆。和大多数被娇生惯养出来的富家千金不同,她像只不受训的野生动物,机敏又警惕,一身反骨。
或许是因为幼时曾作为私生女流落在外,尝过许多冷眼和歧视才会变成这样。
许正则不想对她过去的经历过多探究,只专注解决当下的问题,思忖片刻后解释道,“不是说你。我衣服脏。”
对准了暗号,小动物炸起的毛柔软许多。抓住他衣襟的手劲儿也放松了,林伊哼了一声,从他身上跳下来,仰头瞪着他。
那双猫一般的圆瞳里光芒明亮又倔强得过分,比起刚才倒是多了两分满意,“你知道就好。”
她磨牙霍霍地威胁,“我都还没嫌弃你呢,不准嫌弃我。”
许正则有些想笑,为免再被她视为挑衅或嘲讽,只是明智地抿唇颔首,“宵夜在厨房里。”
林伊拧着眉毛哼了一声。
刚想反驳自己也不是每天都那么能吃的,可在练习室跳了整晚还真的饿了,于是很识相地闭嘴踩上拖鞋去吃。
许正则靠在门口看着她小跑去厨房的背影,视线垂落地板,仿佛注视小动物落在草地上延伸的脚印。
明黄色的皮卡丘拖鞋啪哒啪哒一串响,轻快如常。
今天的宵夜是几样精致的手工点心,都装在漂亮的小瓷盘里,还有桂花酒酿小汤圆。
晚上吃甜食很有罪恶感,但想想最近也没什么拍摄,林伊心安理得地猛吃两盘。
香滑软糯,甜度适中。出门前让阿姨做了才走的,这会儿半温正适口。许正则也坐下陪她吃了小半碗。
“还以为像你这样的人不喜欢吃甜食呢。”她吃得高兴,踢掉拖鞋盘腿坐在餐椅上,“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吃宵夜?”
好像在她心里,这种自律的人忙过了饭点都应该是饿着肚子睡觉的。
“我们只是没有一起吃过宵夜。”许正则说。
大半年来都像在网恋,见面的次数一双手就数得过来,确实没什么一起吃饭的机会。
林伊咬着调羹观察对面的饭搭子。
临时接到电话出门接人,他没换衣服,身上还是浅色的家居服。洗过澡头发干燥松散,发尾微翘,在眉眼间投了片安静的影子。餐桌灯是暖色调,难得他公式化的冷硬表情也被蒙上一层柔和的光。
平时跟那个当爱豆的弟弟气质迥异,这会儿倒能看出些相似来。都是这样,天生就有一副招蜂引蝶的面孔。
好像也没有到老男人的程度。
要是不做生意,说不定也能出个道什么的?
或许被深夜里的酒酿小汤圆迷了心智,她感觉许正则甚至长得更好看些。
深夜里的加餐香甜可口,连同这段不伦不类的情侣关系变得生动起来。
“我下半年不忙了。”她用“有空来临幸你”的语气说,“以后没事儿干就会过来玩的。你下班直接回家,不要出去鬼混。”
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许正则没有接话,只是偏头看了一眼沙发。昨晚她快递过来的箱子开着封,还原样未动留在那里。
无声的眼神教育意味很浓。林伊撇嘴,“说了我会收拾的。”
她飞快地吃完宵夜,跳下椅子去捡散落在地板上的玩偶。原本打算丢回箱子里,可转了一圈,间歇性戏瘾发作,又装模作样地用播音腔说,“哦可怜的皮卡丘,把你放在哪里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