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阿笙走向到颜予身边,“您说,陛下也会来我们宫吗?”
今日,宋蜇蜇满宫送请帖,大张旗鼓请全宫妃嫔去西郊的行宫游玩,消息早就传到了栖梧宫中。
听到阿笙的话,颜予的动作顿了顿,手中握着的笔在纸上滴落了一滴墨渍,纸上颜予执笔写下的每一个字都规矩工整,唯独这滴墨分外突兀。
颜予淡然回复道:“陛下的心思,岂是我们能猜的,陛下是否送来,与我们无关。”
虽说颜予不争不抢,阿笙从小跟着颜予,到底有些不满。
他一声不吭,继续去打听消息去了。
希望小女帝不要不识趣。
阿笙离开后,颜予拿开了那样有瑕疵的纸,换了张继续写。
他每日要处理不少宫务,小到御膳房厨娘们的矛盾大到全宫开支,都由他在管。
他做这些事情多年,已经习惯了。
可是当他再次面对空白的纸时,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落笔。
他难得地有了一些情绪,兴许,是方才阿笙的话影响到了他。
这种感觉让他心生怪异,宋蜇蜇给不给他送请帖关他什么事,去不去行宫对于他而言都是一样的罢了。
他并不在乎。
做好本分之内的事情,是他生活的全部。
他强迫着自己继续写字。
可是……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笔下的字似乎和他过不去,错了一个又一个,他本来很少写错字,可是今天好像是中了邪。
一张又一张的宣纸被他毁掉,这样过去许久,废纸叠了一摞,而他没有再完完整整地写完任何一张。
他只得暂且搁下笔,走出屋透透气,远处斜阳渐渐没入地平线,黄昏染红天空,宫殿之上琉璃瓦在晚霞下波光粼粼。
掌灯的宫人们开始忙碌起来,给各宫点上红烛,四处火光依次亮起。
阿笙垂头丧气地从外头回来了。
看到他这幅表情,颜予心里莫名沉了一沉,“怎么了?”
阿笙有些愤愤不平,“陛下她回宫了。”
在云霞宫出来后,小女帝直接打道回府,丝毫也没有一点儿要来栖梧宫的意思。
颜予双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也只是默然垂眸,将眼底汹涌而来的情绪全部压了下去。
从前先帝在时也是一样,有什么好的,总是先给她宠爱的那几个妃嫔,后宫三千妃嫔雨露均沾,无论是位分多么小的妃嫔都能沾到那么一两次光。
唯独他,什么也没有。
没事的,他已经习惯了。
……
“陛下,真的不吃吗?”
宋蜇蜇恹恹地回答:“不要。”
朝云只好把点心和甜粥拿走。
宋蜇蜇跑了一个下午,和妃嫔们周旋,身心俱疲,恶心的感觉一直徘徊在她胸口,经久不绝,她暂时没胃口吃晚饭。
最后一封请帖就放在她的妆台前,那是给皇后的。
本来她出了云霞宫,就要给颜予送去,可是走了一下午,她出了点汗,妆都有些花了,衣服沾了灰,发髻也有些松了,她不乐意以如此狼狈的模样去见颜予。
而且今日走遍全宫,一直和男子接触,她实在觉得难受,精神萎靡,她需要缓一缓,等养好了神再去找颜予。
宋蜇蜇本就特别爱干净,回到宫中,她立刻沐浴更衣,坐在妆台前让小宫女替她重新梳发。
已经到了夜晚,梳头的宫女没有再给她梳高髻,而是把大部分的头发都披散了下来,垂到肩上,只缠了几条发带,不添任何珠钗。
夜深露重,她换上了更加严实的留仙裙,一番打扮她满意了之后,才带着朝云便往栖梧宫中走去。
栖梧宫中,颜予已经一整个晚上没有再拿起过笔了。
他今日走神走得厉害,害怕分心会出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