俪娘伸手抚了下时韵的脸,语气生出一丝暧昧:“夜里会有位爷光顾,能不能成功离开这儿,就得看你的本事了。如今来不及教你些规矩,不过也没关系,那位爷就喜欢你这般纯的姑娘。”
大姐真是幽默。
知不知道,眼前这位才是你大爷。
时韵默默地想。
光是一番话,时韵就猜出来她估计就是这花楼的老鸨。
纵使心里如明镜似的,时韵还是假装懵懂地仰起头提问:“俪娘,我想我应该没有与贵阁签订什么不平等条约吧?你们这般对我,不怕遭报应吗?”
“小丫头,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若是你表现得好,荣华富贵自然不在话下,我们能在此相遇,是天注定的缘分,也是你的福气。”俪娘循循善诱地道。
话毕,她便瞧见面前的姑娘扑扇了下乌睫,伸手按了按眼尾,双眸盈盈,面容略显黯然,似乎再多说一字惹她伤心,便能哭出泪珠。
俪娘见她这副模样,也不多说。只觉应是死心后认命了,毕竟在烟花之地,这种类型比比皆是。
如今落到她的手里,这姑娘只能配合行事。
到时该懂的由不得时韵装不懂,想要拒绝也容不得她。
屋门半掩着,俪娘朝门口守着的小丫鬟招了招手,示意她进来。
小丫鬟手捧着一套衣饰走到她跟前,一张脸素净小巧,细声细语地开口:“奴是迎秋,现今负责伺候姑娘。”
时韵抬眸看了眼,心下不由感慨。
如梦阁名不虚传,连个小丫鬟都是眉清目秀的。
就是不知这里有没有小倌,是否也像这般皮相出挑。
“迎秋,记得好生伺候姑娘。”俪娘吩咐一声,不放心地看了眼时韵:“可要好好听话哦,闯祸的小丫头,可是要受到惩罚的。”
心思已然跑远,时韵打着要一睹小倌儿美颜的小算盘,从善如流地颔首。
左右也逃不出去,担心引人起疑,时韵便从一开始的混沌,到质疑,到抵抗,再到顺从,及时切换各类情绪。这一系列状态也是俪娘想看到的。等到俪娘离开,她才舒坦了点。
拿捏住他人想要拿捏自己的心思方能取胜。
这波是她智胜。
迎秋是被安排来伺候的,依俪娘的态度来看,这姑娘应是同般玉小筑其他姑娘相差无几,但她摸不准这位姑娘的态度。
屋内只有二人,迎秋小心翼翼地瞅了瞅。她的脸上还染着愁容,仿若一朵开在不同时节的花骨朵,经风摧后显得娇弱不堪。
又是个可怜人罢了。
不论是自愿还是被迫,只要进了如梦阁,今后的命运又哪是能凭自己决定的。
迎秋想起了自己的职责,低眉顺眼地说道:“奴伺候姑娘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