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油污泥垢,已是很久没有清洗打理的模样。
老僧身侧右端同样有着一块青色蒲团,坐着一名青袍黑发僧人,年纪稍轻,一身邋遢青袍与黄发僧并无什么两样,神情自然闲适,双手合十眼睛同样紧闭,薄唇微动口中念念有词,似是一直在吟诵着些什么。
感知到气息波动,黄发僧睁开双眼,低首看了一眼手上的七色念珠,心头微凛,思绪也跟着有了些许波动。
青袍僧也察觉到了这一丝不寻常的动静,忙睁眼看向黄发僧手中的七色念珠,喉结一动咽了口口水,心念随动,发出一声疑问:“师父,有人来了!?”
奉寺平日里几无人至,仅有黄发青袍师徒二僧在寺中日常打理与供奉女主,甘州城内此时烽烟四起,反而有不速之客驾到奉寺,年纪较轻的青袍僧心中自是疑惑。
黄发僧并未立即回应,而是继续观察着引发七色念珠波动的气息流转,良久后才抬头看向主庙堂那扇紧闭已久的大门。
门外夜寒凝重,本是一片静谧黑夜,却因血流成河而为这死寂平添了一分森然血腥。
即使如此,孤陋但超然的奉寺依然有足够的定力不理会寺外发生的流血战事,黄发僧作为奉寺的主持,唯有念诵经文真言,为寺外成千上万的死难者祈祷超度,祈求亡魂早登东海极乐,以求功德圆满。
夜色下,主庙堂门外人影晃动,这群不速来客,竟然可以触动七色念珠的感知,结合七色念珠的来历,黄发僧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对来人身份,心中已有了几分把握。
终于,主庙堂的正门被推动而开,来人是二女一男带着两个孩子,另外五人身后,尾随着一名黑袍鬼面的神秘人。
黄发僧一眼扫去,在其余每个人的身上都没有停留太长的时间,即使看到装扮神秘的黑袍人,也无过多表情变化,目光唯独停留在云萍身上久久不肯挪移,眸影闪烁似是若有所思。
云萍同样注视着黄发僧,思绪似陷入了沉思与回忆。
“您终于来了。”
黄发僧直身起立,双手抱拳向云萍俯身作了一揖,神色中敬意深重。青衣僧见师父行如此礼数,连忙跟着起身立在黄发僧身后,同样向云萍俯身行礼。
云萍身形微躬还了一礼,并无言语。
与此同时,黑袍人仔细打量着身前不远处僧人尤为特别的一头黄发,回忆思绪迅速被激起,片刻后,面罩遮盖下的一双眸子透射出别样的光芒,只因黑袍人的脑海中一个名字的突然出现。
“是你!?”
万分诧异的问句从黑袍人嘴中蹦出。
黄发僧被黑袍人的问话与音色吸引,有些浑浊的眼眸眨了眨,开始注意起这个装扮神秘的奇人。
黑袍人继续发话:“你竟然没有死。”
黄发僧似是也想起了什么,向黑袍人颔首示意。
“不,你为何没有死?你不应该没有死。”
黑袍人的语气刚开始是难以置信,紧接着便涌现出一丝愤怒。
黄发僧面露苦笑,平静说道:“是陛下不让老奴死。”
云萍并不想应着黑袍人的疑惑继续深入或者予以解答,而是向黄发僧径自说道:“他今天来,是为了你身后的那道门。”
黑袍人微微愕然,已听出了云萍言语中的玄机。
黄发僧也听懂了云萍的言语含意,若有所思地转身正面向黑袍人,合十俯身道:“如老奴没有猜错,阁下便是当年的庆王殿下。”
黑袍人沉吟片刻,道:“你是禧祚帝当年最为宠信的密要使大太监乌良,你的这头黄发多年来我依然记忆深刻。但没想到当年我和你在御前不过见过寥寥数次,时隔多年你竟可凭着声音就能认出我来。”
黄发僧乌良轻叹一声,低首慨然道:“时移世易,世事变迁。今日的黄发僧,早已不是当年的乌良。”
黑袍人云昼冷冷一笑,道:“若不是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