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的黑人女性形象不太吻合。
主要是,没那么黑。
褐色的皮肤,更像拉丁裔,或者某种混血。
她摘掉皮手套,把饼干掰碎,和大米一起丢进锅里。
“那个……美女,我能问个问题吗?”
女人的眼白在暖光衬托下显得更加刺眼,总感觉透着一股狠戾。
“现在是哪一年?”
她瞪着毛子丰,过了好一会。
“你睡了多久?”
毛子丰心惊,她知道自己趴尸的事?
难道,她也一样?
“我……刚醒,大概……三……四天?”
女人轻哼一声,低头搅拌米粥。
“扯淡。”
“不是,你这中文说的还挺地道,可我没必要骗你啊,准确地说,应该是……呃……三天半。”
见她还是一副不信的样子,毛子丰撩起上衣。
“我原来可是个200多斤的胖子,瞧瞧现在,这排骨。”
女人用力拧着一瓶黄桃罐头,根本不甩他。
毛子丰有些急了。
他摘下帽子,花白的头发披散。
“你看,头发都白了,我才30岁啊。”
说着,将身份证也递了过去。
宝石似的眼睛有一丝闪烁。
她用勺子把一块果肉放进嘴里,咀嚼着。
看了看毛子丰真诚的脸。
在夹克口袋掏出手机,按了几下,从地面滑过来。
毛子丰赶忙去拿。
背光很暗,应该是最低亮度,大概为了省电。
点开日历。
2021年12月6日,星期一,冬月初三。
“……”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这些数字时,还是……
五味杂陈。
他维持这个姿势,直到屏幕自动熄灭。
“不好意思,我得抽根烟,”毛子丰把手机还给她,“很快。”
女人没说什么,继续吃罐头。
香烟入喉,闭上眼睛。
一年吗?一年多。
荒唐。
他做过许多荒唐事,但都没这么荒唐。
尸体,怪物。
细思极恐。
简直天方夜谭。
米粥的香味很快压过了烟味。
眼前摆着一大碗糊糊状的东西,和一包干果,以及巧克力。
这女人还挺贴心的。
“谢谢。”
食欲不再。
“我叫毛子丰,你呢?”
女人犹豫了一会。
“纯绿。”
毛子丰一愣,啥玩意儿?蠢驴?这是什么鬼名字?
他左右看看,在货架上拿了包纸巾,又从收银台找到一支笔。
把“毛子丰”三个字写在纸上,递过去。
女人盯了半天。
“韩文?”
“不不,中文,写的不太好,你的也写下来吧。”
女人放下碗,想了想,随后下笔。
毛子丰接过一看,不由满脸黑线。
春丽。
“作为春丽,你的腿过于细了。”
女人也有些尴尬。
“同学起的。”
“你是留学生?”
“交换生。”
“东大的?”
女人点头。
毛子丰看着这双略显空洞的大眼睛,一肚子问题不知从何说起。
这一年,她怎么过的?
事实可能远比他想的更糟。
“春丽,谢谢你救我。”
毛子丰抹了把脸。
“为什么救呢?”
春丽的视线最终停留在他的右手。
“你,康复者。”
“康复者?什么意思?”
接下来的故事断断续续,他需要很久才能消化。
春丽,葡萄牙人,21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