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策见到周则意擦了擦眼角。
林策意识昏沉,却木然觉得有几分好笑:受伤的是他,痛的也是他,周则意哭什么。
周则意死命将自己楔在柔软的春风里。
他不知道林策和慕容玦以前发生过什么,但今晚见到的那一幕,他们之间的任何一句话,一个相视的眼神,都足以令他嫉妒得发疯。
林策是能拯救他的春风,也是能伤害他的毒药。
他为他心醉神迷,也因他疯癫狂悖。
他正享受着人世间的最欢快的乐趣,也饱受着妒火烧心的煎熬。
***
绵密细雨下了一夜。淅沥的雨声被屋内澎湃的春光掩盖。
第二日清晨,云雨散去,橙黄的辉光直射窗棂,屋内弥漫着浓烈的味道,连一克千金的熏香都遮盖不住。
寒冬的冷意散去,又有几分火气窜上心头。
悍勇无敌的林大将军,戎马多年从未在战场上受过伤,却一次又一次被周则意折磨的伤痕累累。
周则意天赋异禀,和他的身量一样异于常人还不算,也不知哪来那么恐怖的耐力。
偏偏昨晚那头暴虐狠戾的猛兽,此刻可怜兮兮跪坐在他身旁,一副含冤受屈的小媳妇模样,倒像是他被自己欺负狠了。
林策想骂人都不知该怎么骂。
他咬牙切齿恨了他一眼,打算起身,却仿佛全身骨骼都被拆过,又酸又痛完全使不上力。
动作牵扯到伤口,瞬间疼得他直冒冷汗。
“你别动。”周则意急忙伸手揽住他,轻轻将他扶起,“想做什么,我帮你。”
林策恨恨瞥了他一眼,凶横道:“沐浴!”
黏腻的感觉让他全身都难受。
清艳眼角的霞红还未散尽,黑曜的泪痣风情尽染,勾得人心痒难耐。
周则意的血脉又开始猛烈燃烧。
“这次完了再去。”
反正还会弄脏。
多情的桃花眼水光潋滟,楚楚可怜,行动却是与之极不相符的霸道强硬。
正在这时,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山水相连的灭顶快意被人打搅,周则意面露不悦,冷漠问道:“何事。”
声音隔着房门传出,外面的羽林卫一愣:淮王殿下?
这不是镇北侯的房间吗?
他按捺住疑惑,朝屋内禀告:比武快要开始了,请镇北侯快些到场。
这是此前就已经定下的事宜。
北燕使臣要同南昭武将比拼骑术箭术和其他十八般武艺。。
输赢事关国家颜面,双方都看得极重,暗中卯足了劲。
北燕使臣团里有武艺高强的猛将,南昭自然要派最厉害的武人与之比拼。
周则意重重顶撞着身下的镇北侯:“镇北侯身体不适,这事交由钟大将军全权负责。”
“北燕的慕容皇子要出场,他指名点姓要和镇北侯比箭术。”羽林卫为难,“若我们不应战……”
北燕定会耻笑,说林大将军自知胜不过,不敢和他比试。
周则意脸色霎时阴沉。
慕容玦!又是慕容玦!
林策无力攀住周则意的手臂,忍住哼吟,因为低泣过而变得有些沙哑的嗓音微颤朝房外道:“知道了。我待会过去。”
周则意温柔又凶狠地咬上了已经血痕斑驳的脖颈。
两刻钟过后,房内再次飘散一股淡淡腥膻味。
随后,浴房传出荡漾的水声。
此时又已过了大半个时辰。
房门再次被人敲响。
又一羽林卫硬着头皮前来催促:北燕使臣和南昭公卿都已经到了校场。
镇北侯若让众人久等,有失礼数。
房门嘎吱一声从里面打开。
羽林卫震惊得差点石化。
这名羽林卫,正是此前继位大典那一夜,在常庭山顶的祭庙房间中,撞到淮王和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