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
周则意负手而立,听着宁越之朝他和太后禀明去往将军府探病的详情。
“卑职本以为,林策心有不满,于是称病,消极懈怠不愿替殿下效力。”
周则意淡然道:“不然呢?林策确实对我不满。他并非真心相助,自然会找借口拖延。”
周则意在旷阔的定国侯府软禁十年,身边只得一个长随。
大多数时候,他只能独自对着荒凉衰败的府邸,心中凄苦无人可诉。
十几岁的少年,深居长草蔓径的荒宅,无师自通地养出喜怒不形于色的度量。
与其说从容不迫,处变不惊,不如说是无可奈何。
只有强迫自己收敛心绪和情感,才能孤身只影渡过漫长的十年寒夜。
外人很难从周则意脸上看到喜怒多变的表情,但他又生了一双波光涟漪,似如多情的桃花眼——纵使神情淡漠,也给人一种深情暗藏,蒙冤受屈的错觉。
被这样的眸光一瞥,冰霜铁石都能烫化了。
当年安平长公主绝色倾世,不知多少文臣武将心甘情愿跪伏在她脚下,说她是祸国殃民的绝世妖姬也不为过。
周则意继承了她的绝世相貌,只是生成了一个男子。
“林策躺在床上,看起来确实是找借口装病,故意表明他心中怨怒,”宁越之缓缓扬嘴:“但卑职亲自探了他的脉,发现一些矛盾和可疑的地方。”
周则意略有好奇:“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