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决的大掌像一座五指山,死死压在她的白嫩嫩的小胖手上。
薛浣露出小小的贝齿,“云决哥哥~”
他狠心地别过眼去,“不准做了就是不准做了。”
薛浣耷拉下脑袋,蔫蔫地说:“很丑对吧,你不喜欢。”
“没有不喜欢。”叶云决执起她的手,“我不想让你为了这么个破玩意,把手扎成筛子。”
“破玩意……”薛浣的眼圈红了。
“不不不不……不是破玩意,是好东西!”
薛浣哭丧着脸,“我刚学会,就想着给云决哥哥做一个,连父亲都没有……”
这话是真的,不过没先给父亲做的真正原因,是怕赶在这时候,会跟妹妹抢风头。
即便妹妹的女红比她好得多。
“既然云决哥哥不要,那我就不给你做了,我给陈二公子做。”
陈二公子是薛浣嫡母娘家侄儿,非常讨厌她,有事没事地就来找她麻烦。
叶云决听罢,果然像被踩了尾巴似地跳起来,“什么!给他?凭什么!”
薛浣说:“送给他,没准以后他就不会再找我麻烦了。”
“不准给他!”叶云决没好气地说,“给狗也不给他!”
薛浣不满地撅起嘴,“跟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做给你的,用不着你管!”
最后几个字,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大有跟他划清界线的意味。
叶云决的脸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他俯身去捏她肉嘟嘟的腮,咬牙切齿地说:“用不着我管?哪回不是我给你出气的,现在用不着我了是吧?”
薛浣含糊不清地问:“你生气了?”
叶云决松开手,负手背过身去。
“云决哥哥?”薛浣从凳子上跳下来,绕到他面前嘻嘻一笑,可他却转过身去,只留给她一个黑洞洞的后脑勺。
薛浣两手抱住他的铁臂,狗腿地摇着,“不生气了嘛。”
“拉我作甚!不是用不着我了吗?”叶云决僵着胳膊,酸溜溜地说,“快给他绣荷包去吧!”
“好吧!”薛浣真的松开了他,爬上椅子,“我要快些把荷包绣出来,好送给二表哥。”
叶云决气急败坏,跺着脚走了。
“三,二,一……”
薛浣心中默念。果然,他又回来了,大大咧咧地往凳子上一坐,目光死死盯着荷包,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云决哥哥,你看这上面绣的是是什么啊?”
叶云决白眼翻上天,“不知道!”
这话不见得全是气话,因为真的不好辨认。
薛浣贴过去,笑眯眯地说:“是我们的糖人啊,小狗和小兔子,你说说,陈二属鼠,我怎么送他这个?”
叶云决的目光从房梁掉到荷包上,又抬到她脸上。
她指着上头的鬼图案,“这个是我,这个是你,等我做好了,你每天都把它带在身上,可好。”
叶云决又臭又硬的脸霎那间缓和下来,温软着语气道:“好。”
“你说的,拉勾勾,不许反悔。”
拉完了勾,叶云决才反应过来,看着薛浣得意洋洋的小脸,他直捶自己的脑门,“哎呀!又上了你的套!”
……
“小娘子,你的糖画!”
薛浣猛然惊醒,接过老周递来的糖画。
叶云决把荷包小心翼翼地揣好,对她说:“走吧。”
“好……”薛浣拿着糖画,边走边道,“谢谢叶校尉。”
“谢什么,说了是赔礼。”
叶云决认为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不那么尴尬的时机,把这句早该说的话,不那么尴尬地说出来。
“今日……我……多有冒犯。”
他顿住脚步,拱了拱手。
庄重成这样,薛浣措手不及。
“叶校尉,你何必如此,我没有怪你,你又不是故意推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