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平想起将九转长春鼎团团围绕起来的千剑拓扑阵,想起如蜜蜂般往来匆忙的弟子。他们采集紫金白银、草精木灵、四海癸水、八方之火,配合欧阳巧石地脉之术,将金木水火土按照六乙心法中记载搭配调和,在九转长春鼎中熔炼、淬炼、精炼,千锤百炼。
这是司徒平在司天台看到的关于雪野派的记载。
齐弘毅抬眼看着宝相夫人,说道:“天狐你见多识广,挡在雪野派通往流芳百世之路上的,还有什么障碍?”
宝相夫人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席地而坐,说道:“远的不说,如今绿袍老祖洗心革面,要做好人,将仙林同道赠与本座的法宝布施出去,讨好三大玄门正宗。”
司徒平心中冒出一个小小的疑问,片刻激情纠缠之中的“赠与”,能算数吗?
宝相夫人嘴角上扬,微微一笑,说道:“如果少了最重要的那把剑,你猜,三大玄门正宗会如愿接纳雪野派吗?”
齐弘毅道:“你果然还是狡兔三窟,留了一手。”
宝相夫人袍袖舒展,对齐弘毅说道:“这得问你师父。你心中想必有好多疑问,想问他罢?”
齐弘毅沉默不语,脸上阴晴不定。
片刻之后,这位首席飘然离开天牢,不知所踪。
宝相夫人转过身来,盯视着司徒平。
司徒平迎着她的目光。宝相夫人白皙俏丽的脸上有不甘、惶恐和愤怒。她银牙暗咬,开口说道:“想让本仙姑一身本领在仙林之中消失?白日做梦。哪有那么容易!?”
她秀眉一挑,气呼呼地对司徒平说道:“小道士,让你家祖坟冒青烟的机会来了。本座要将毕生所学浓炼出来,传授给你。还不快快叩头谢恩!”
司徒平连连后退三步,唯唯诺诺说道:“前辈一身本领,道行高绝。贫道禀赋奇差,根基又弱。岂不是明珠暗投,何敢觊觎。”
宝相夫人上前一步,上上下下打量司徒平,说道:“不用在给老娘打马虎眼儿。这三百多年来我什么没见过。你的天赋比这莫名其妙的齐弘毅是差一点,不过也算很难得了。”
司徒平紧张得双腿发抖,结结巴巴说道:“齐首席哪里莫名其妙了。”
宝相夫人扭头朝齐弘毅消失的天牢门口看了一眼,模仿齐弘毅的口气说道:“举办高规格仙林清谈盛会,一直是雪野派的理想。如今梦圆,他跑到天牢里来,岂不是莫名其妙?”
司徒平心中恰好亦有此疑问,他试探性地问道:“是不是因为绿袍老祖将关大伦分管的草精木灵转划给马失前蹄的欧阳巧石,赏罚不分,齐首席心中不忿?”
宝相夫人转头看了他一眼,巧笑一声,摇摇头,说道:“不止如此…好个小贼,敢来套老娘的话。准备好修习阴阳双修之术了吗?”
司徒平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说道:“弟子求道玄门正宗,但求不要行差踏错,无愧于心。”
受到齐弘毅刺激的宝相夫人精神抖擞,瞬间转移到两牢房交界之处,说道:“顺应阴阳乃是天地之间玄门正宗之基。源自真心的双修之术,从来就不是旁门左道。”
司徒平连连摆手,说道:“弟子忝列雪野派,现在改弦更张,颇为不易。”
宝相夫人哈哈大笑,笑呵呵说道:“你糊弄鬼呢。虽然你天赋极高,但修真基础很弱,在雪野派什么都没学到。迷途知返,犹未晚也。”
司徒平步步后退,说道:“弟子基础虽弱,但与前辈你的道行并不相容,你又何必为难自己?”
宝相夫人长长的手臂已经越过栅栏,向游鱼一般朝司徒平而去,说道:“本座数次与玄门正宗剑仙双修,相容性极好,不必杞人忧天。”
瑟缩到墙角的司徒平蜷缩成一团,说道:“听闻前辈失去元阴,诞下一女。这岂非最佳传人?强过外人万倍。”
宝相夫人的手已经抓住司徒平手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