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面对那一屋不怀好意的虎豹狼豺去。
“昨日方才与公主成婚,今日兄长便端起驸马爷的架子了不是?”来者锦衣玉带,比起达晰那一身素简的衣裳,他达承倒更似这丞相府未来的主人。
但事实也是如此。
达承终将继承一切,达晰不过徒有嫡长子的虚名。
达晰生母乃是商贾之女,虽说与丞相是结发夫妻,却不受他待见。婚后还未满一年丞相便纳了刘氏入门为贵妾,从此夫人就更是举步维艰。
怀上达晰后她本应当苦尽甘来,却在生产时意外血崩而亡。她付出生命代价得来的孩子便这般被她的夫君交付给刘氏,刘氏也自此扶正为丞相夫人。
如若只是这般,达晰便还能借着这达氏嫡长子的身份安然长成,只是三年之后刘氏便诞下达承。
而他父亲喜得爱子便想为其倾尽所有,于是意欲将达晰过继给自己那无能无势的弟弟。若不是祖父察觉后将其呵斥一番,恐怕现在达晰就该唤丞相大人“大伯”了。
“多可笑?如果不是自己读了这本书,恐怕也不会想到堂堂丞相嫡长子活的这么悲催。”
没钱没权,娘不在、爹不爱,拼尽全力考上个状元还被指婚给公主受尽冷待,兜兜转转还是成了小说里的“悲情男二”。
“母亲今早还特命全府上下精心准备,只为迎接公主。”如今看穿达晰只身回府,达承也不再藏着掖着,又恢复了往日的嚣张跋扈。
他直逼达晰眼前,全然不顾达晰的脸面大声道:“看来兄长与公主果真如传闻中一般恩爱有加,殿下对你好到连相府都不愿陪你回……”
还不等他继续冷言冷语,疾驰而来的那辆华盖马车便打破了他们之间冷到冰点的氛围,从马车上款款走下的升平公主更是让达承一秒阴转晴贴上去。
“达晰,怎么还不进去?”
方才达承的话钟毓秀都听得一清二楚,她下马车后便径直往达晰身旁走去,再当着达承的面亲昵地挽着达晰的手与他大步向正门的方向迈进。
在与丞相府仅有一步之遥时,钟毓秀又骤然刹住了脚步,而后她眼中饱含柔情地望着达晰的双眼道:“夫君,这贺礼放在门外我着实放不下心来,你说如何是好?”
仅一眼,达晰便读懂了公主的心思。虽说达晰其实并未在意达承满是恶意的言行,但既然钟毓秀要演,他便还是不动声色接下了她的戏:“为夫全听你的,你想如何便如何。”
“那……”钟毓秀蓦然转身对着跟在他们身后的达承冷脸:“那便劳烦你一人留下来看管这礼品了。”话毕她便将在场的所有仆从全都谴进了丞相府,自己也拉着达晰进了门去。
“殿下,我……”见公主不理睬他,达承敢怒不敢言。面对天家贵女,纵使他在丞相府内再能作威作福,如今也只能一脸吃瘪地攥紧掌心。
处置完达承,钟毓秀一路上都还是紧扣着达晰的手腕走在前边,就好似只要她在前头为达晰遮风挡雨,就无人再敢那般轻视他一般。
前一世钟毓秀视达晰为眼中钉、肉中刺,彼时她连达晰这个人都厌恶至极,就更不可能陪他回家、接触他的家庭了。
如今看来,达晰身上最名副其实的恐怕就是他殿元的声名了,什么丞相嫡子原来只是说给外人听而已。想到这,她握住达晰的手又紧了紧。
这回府一日钟毓秀都时时守在达晰身旁与他装作一对恩爱夫妻,为的便是为他坐实驸马声名。这样往后纵然自己不在达晰身旁,他也不必再如从前那般憋屈。
前世他能为救自己豁出性命,今生就算自己与他再无夫妻感情,也应当力所能及满足他的所有心愿,让他安乐一生。
于是坊间传闻,公主在大婚后第二日,便转手将世子送的城东豪宅连同百亩良田、万两黄金一同赠予了驸马达晰以表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