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带着笑意:“自然是很重要的人。”
文殊亦笑了,似乎是觉得不好意思,顾左右而言他的问:“呃,那个,那个冯洋洋怎么样了,救回来了吗?”
陈燃面色如常的说:“没有,方才对方送来了尸体。”
文殊藏在被下的手一颤。
冯洋洋还是和书中写的一样,死在了陈燃的手上。
陈燃的目光落在她微白的脸上:“不舒服吗?”
文殊的指尖掐入掌心,扯了嘴角摇了摇头:“不是,只是觉得…”
她停了一下,说:“世事无常罢了罢了。”
…
冯洋洋死后,冯家即刻办了丧,文殊也随陈燃去吊唁。
四姨娘哭的几度昏死,反观冯督军,面上竟看不出丝毫悲伤,见陈燃的身影,还能朗声唤她:“季愁。”
陈燃看她一眼:“我去一下。”
文殊点头,退到外头去等着,因是吊唁,下人没跟着来。
“文小姐。”
文殊转头去看,冯子秦一身白长褂,温文尔雅。
他真不像个带军打仗的人。
文殊眸子带着善意,朝他说:“节哀。”
冯子秦点了点头,走过来:“这处风有些大,来堂居等吧,父亲一和季愁谈事情,要许久。”
文殊看了一眼早没人影的陈燃,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随他离开了人影嘈杂的丧堂。
冯子秦领着她去了旁边的茶堂,茶堂修缮的与督军府风格不同,无半分辉煌富贵之气,反而带着雅致和质朴。
文殊冷的紧,陇了一下领口,说道:“这茶堂,是出自冯先生之手吧?”
冯子秦一笑:“是,这一处是我差人修缮的。”
冯子秦泡得一手好茶,他递给文殊:“请。”
却见她的目光停在一处,是他随意搁置的手稿。
没盖上。
他不慌不忙的将本子合上,请她喝茶,文殊却突然开口:“冯先生,冯督军知道吗?”
他不解,笑着问她:“什么?”
文殊指了指那本手稿,冯子秦笑得愈发从容:“是我闲时写的一些小诗,有何不妥吗?”
是没什么不妥,只不过他写的,文殊恰好认识。
她樱唇轻启,说出的话却让他惊讶。
文殊说:“你写的,出自章子天先生吧。”
冯子秦的手一顿,茶杯轻轻放在桌上,才抬头看她,点头:“是。”
认得章先生的话,莫非她也是新派中人?
文殊看出了他的想法,摇头:“我不是,但我对你们新派很感兴趣。”
对你们新派的韩城更感兴趣。
她正愁无解,老天就给她送了这样一个媒介,冯子秦这样的身份,在新派如何也不可能是个无名小卒。
她敢肯定,冯子秦一定认识韩城。
“文小姐为何对新派好奇?”
文殊笑得自信:“因为我知晓,章先生所愿,有朝一日定能实现。”
冯子秦将眼镜取下,露出一双细长内敛的眸子,问她:“文小姐并非寒门出身,你出自世家,按理应该对新派恨之入骨才对。”
他说的露骨,出身富贵人家,未曾受过底层之苦,又如何会想推翻权贵?
文殊正色道:“其实新派和守旧派不管抗争多少年,任何一方都不可能消失殆尽,权贵希望只手遮天,可上层腐朽只会令国倾塌,寒门崛起只是时间的问题,富贵人家有所收敛,寒门不必再仰人鼻息,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
她笑得自信又笃定:“况且,冯先生你,于我又有什么差别呢?”
你冯子秦身后是千军万马,享的是荣华富贵,不照样入了新派替寒门谋划吗?
冯子秦这回笑得倒是真心实意,替她又斟了杯茶:“文小姐,请。”
这一顿茶喝的很是值当,两人谈的甚是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