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嗡鸣一片。
初桃的吻虽没什么技巧性,但她熟稔亲昵的态度,交缠的呼吸、贴近的距离就能够轻而易举将产屋敷无惨融化。
可是,可是。
——这是产屋敷无惨和初桃的第一个吻。
从前无论他如何索吻,全都被初桃有意无意避开。
久而久之,产屋敷无惨一直认为,她不亲他,是因为她虽然允许自己与他亲近,可是女性的纯洁之吻,是要留给她最喜爱之人的——麻仓叶王的。
产屋敷无惨听过许多初桃与麻仓叶王的爱情故事,对他们之间的感情深深忌惮,可是活人又怎么争得过死人?死人又怎么敌得过活人的陪伴?因此便一直隐而不发。
如今,他耿耿于怀、刻意忽视的一个吻!
他强迫自己沉沦于她手下、极尽侍奉讨她欢喜想要得到的一个吻!
他梦寐以求、视作最高奖励的一个吻!
却被她在表白后随便给了星辉!!
一个冒牌货!
他怎么配?!
这对情人间的甜蜜之吻,此刻却如疾风暴雨,亦如深山雪崩。
以往令他迷蒙止饥的琼浆玉液,此刻却如鸩毒,烧穿了他的喉咙,浸入五脏六腑,将他自欺欺人为妻子说话的谎言彻底击碎。
她怎么能……
产屋敷无惨突然红了眼,像是发了狠一般咬住了她的舌尖,眼尾染出一片深红。
然后,将她从唇间推出去,压倒在塌上。
他不会让星辉再有机会亲吻她!
——他的力度对初桃来说无伤大雅,只是她不知道他的意图,虽有些愕然,但还是在他压第二下时顺从地倒了下去。
同时,随时都能够反制他。
产屋敷无惨面色苍白,背着光的神色阴晴不定,显出几分阴鹜。
他焦躁地想要发泄,想要对她做什么,想要扼住她的咽喉,想要咬开她的血脉。混乱的想法充斥着大脑,产屋敷无惨颤抖着、却又迅速坚定地掐住了她的脖颈,指骨用力到泛白,手背青筋暴起。
初桃被惊了一瞬。
却没有感到任何的、哪怕是被压迫的痛苦。
产屋敷无惨看上去很用力。
其实只有他自己的手用力,甚至没有触碰到初桃的皮肉,只是徒劳地扼着空气。
她抬起眼,无惨仿佛才是被掐脖子的那个人,脖子上青筋明显,一副快要被潮水淹没窒息的样子。
此刻,他依旧靠自欺欺人骗过了自己。
他哽声问:“……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又重复问:“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一声又一声的质问,起初还夹杂着颤音。
此刻的产屋敷无惨像是一只凶兽,瞳孔中晕染出奇异的光辉。
他还在说:“除了吻,除了吻你什么都能做,这还不够吗?这还不够吗?”
她亲近别的男人,不止一个。
她对别的男人说喜欢,不止一个。
她吻了麻仓叶王之外的人,却不是产屋敷无惨。
还是被他亲眼目睹,甚至亲身体会,连辩别的理由都那么苍白可笑。
产屋敷无惨一直没有得到回应,或许他也不需要回应,因此忽略了她说出的话语。
因为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她不过仗着他爱她。
室内的气息忽然变得阴暗,烛火摇曳,产屋敷无惨的影子被拉的巨大,即将吞噬初桃的影子时。
产屋敷无惨突然喉间一痒,他下意识松手捂住唇,狼狈地侧向另一边,吐出一大口血,猩红的液体沿着指缝流出,点点红梅喷洒在地上、灵位上。
但他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却是去看初桃,……还好,没有弄脏她的衣衫。
自从遭遇海难醒来后,他已许久不曾这样犯病,不,不,比起旧疾复发,更像是硬生生地被内伤吐血,消耗的全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