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打起一万分精神。
像个在野生丛林求生的狼兽一样,到了夜晚,也不得安眠,需要睁开夜光下惨绿的眼睛,提防着随时可能到来的危险。
任何一点风吹草动,一片叶,一朵花,后面都可能潜伏着擅于隐藏的猎手或毒蛇。
他是傅家的继承人,看起来风光无限,可无人知他背后的艰辛。
只是……如今,这些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了……他也无人诉说……算了。
傅禹尧抬头,从天天身侧看见简初落下的双手。
少年微垂着眼,像在努力压抑着什么,双手微微攥起,像个试图把自己包裹起来的小兔子。
随着医生的一句“好了”,将两人从思绪里拉了出来。
天天忍着痛缝完针,医生给天天在眼角贴了一块白色小纱布,天天本就柔软的小脸即使贴上了纱布也这么可爱,眼角下的胎记更加惹人心疼。
刚才缝针的时候天天没哭,可坚持挨过针缝完,一切都治疗结束,心中反而升上一丝委屈。
好疼。
虽然注射过了局部麻药,可当麻药的药效消失,痛觉又慢慢回复。
天天朝简初张开小手,从傅禹尧要往爸爸怀里钻。
虽然傅禹尧的怀抱很坚实很安全,可是天天还是觉得爸爸的怀抱最温暖。
简初接过天天,天天眼眶里的小珠子就开始打转。
简初心疼极了,伸出手背给天天擦眼泪:“乖,宝贝,先不能哭,弄湿了伤口就不好了。”
“呜……爸爸。”天天委屈极了,“天天疼。”
简初在天天另一侧的眼角吻了一下:“那爸爸给天天吹吹好不好?”
“嗯。”天天这才搂着简初的脖子,把头埋进简初的颈窝,露出了一丝笑颜。
看着两人父子情深的样子,傅禹尧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与他们隔着一道围栏的局外人。
明明他们血脉相连,可他站在黑白两色的无人区之中,而简初和天天在无人区之外。
有的隔阂由来已久,就不会轻易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