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之下是盘旋而上的天梯,雪花落在上面立马融化了,因为在它下面流淌过炙热的岩浆,烤着石头滚烫,炽热的温度让血液就算在天寒地拆中也不会冻结。
虞佩看向燕王势在必得的身影,眸光渐渐暗了下来,前段时间,索蒙逃走了,但是燕王着急让他完成占卜,所以只是派了一些士兵去将索蒙寻回来,直接杀死也可以。
燕王此时一心都扑在了这个祭坛上,从这个祭坛,他仿佛能够看到整个天下。
他微微侧过脸,留下一个冰冷凉薄的阴影,“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通往祭坛上面的石梯是滚烫的,虞佩需要走过去,才能够催动虞佩身上黑色的莲花,占卜才能够成功,因为虞佩这次要占卜的事关天下的走向,所以虞佩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大。
虞佩抱着手臂,抬手将发带扯了下来,手指一松,发带与风雪纠缠在一起,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好。”
他还从未用过这样的祭坛,滚烫的温度扭曲了空气,血液的甜腥味更加重了,与周围的冰天雪地格格不入。
虞佩踩掉了脚上的鞋,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对这个世间的影响越大,他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大。
虞佩足尖踏上石梯的瞬间,升起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以及皮肉被烘烤的气味。
很疼。
疼的他都不想要把脚收回来,不如直接斩断。
冷汗浸透他的衣衫,他走在滚烫的石阶上,这次不会再感受到寒冷,只有炙热的痛楚。
肌肤上黑色的莲花纹路变得更加的清晰,好似真的是生在虞佩身上的黑色莲花在悄然绽放,那沁人心脾的莲花清香悄然的飘了过来。
这一刻,虞佩从空中的血腥味,再一次看到了小倌楼尸体堆成山的惨状,他们大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死,脸上惊恐的表情诉说着他们之前的遭遇。
他认得小倌楼里的所有人,尽管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没有和他说过话。
他看过那个被腰斩的少年在高台上的舞姿,娇媚中带着些许不可亵玩,他听过那个被刺穿喉咙的少年的歌声,在恩客间讨赏的样子……
和他们比起来,什么都学的不太好的他显得是那样平平无奇,早最后,才被燕王的属下发现他一直被关在一间小木屋里。
清雅的莲花香掩盖住了血腥味,恍惚间,他不是身处在漫天飞雪中,而是六月处夏,他望着那些名士雅客饮茶观湖。
左将军小心翼翼的站在燕王身后,抬眸望着走在滚烫石阶上的虞佩,少年身形单薄,好似一阵风就能够将他吹散,可是他居然能够忍着痛走过了大半的天梯。
他看着虞佩摇摇晃晃的艰难的往前走,似乎下一瞬就会从上面摔下来,忍不住的担忧的问:“陛下,他可以吗?”
燕王轻眯着眼眸,幽幽道:“可以,只有他才可以。”
左将军没有相信,怎么可能有人能够忍受着那么大的痛苦走到顶端,并且还要完成占卜。
可是他马上发现自己想错了,原本还因为疼痛而弯下腰背的少年,缓慢的挺起了被,腰身越来越直,仿佛走的不是滚烫的石阶,而是柔软的草地。
少年伫立在风雪中,身后的墨发随风妖冶,隐约透露出些许的规矩,违和感很重,直到他转过头来,左将军看到虞佩眉宇间越来越明显的邪气,才知道这抹违和感从何而来。
虞佩肌肤上黑色的纹路时隐时现,脸上见不到半分痛感,脚步轻盈,他不再是人,而更像是妖。
一只不受掌控的妖。
左将军心脏莫名的重重跳了一下,明明他没有直视阳光,但是这一刻他不受控制的闭上了眼睛,仿佛看了什么不应该直视的东西。
虞佩做的就是窥探天机的事情,旁人的确无法承受随之而来的后果。
虞佩走着走着就感受不到身上的疼了,他好像丧失了一切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