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大人的声音夹在这些人里面,显得微弱极了。
“臣有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一道粗犷的声音在这嘈杂中犹如鹤立鸡群,低沉浑厚。
众人一看,原来是禁卫军李统领,是有名的大老粗,不知道这番朝堂争论,他听懂没有。
“问。”皇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俯瞰这众人,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
“臣不如那些大人们会说,就不评论对错了。臣只是好奇,到底谁才是裴大人的心上人,如果说是那外室,裴大人偏偏和姚夫人成了亲,若说是姚夫人,裴大人又婚前就和外室有染,他若真心喜爱外室,为什么不娶外室,要娶姚夫人呢?娶了姚夫人,现在又想要外室进门?臣是真的迷糊了,实在是理解不了裴大人的行为。”
这话看似在发问,其实是扯掉了裴浩源事件的最后一点遮羞布,有什么不能理解的?裴浩源贪图姚家的权势,所以费尽心机娶了姚家小姐,现下姚家式微,他原形毕露,又想要自己的外室和孩子过了明路。
但是这天下哪里有好事是样样占全的?贪心不足蛇吞象,古来如此。
刚才还附和的气势汹汹的文臣们一时间偃旗息鼓,这问题没什么不好回答的,只是不能回答,明眼人一眼就看穿的真相,是他们不能宣之于口的卑鄙。
“老李是个大老粗,有点想法想说,对不对各位自己咂摸,我觉着吧,娶了一位夫人,要爱他敬他体谅她,欺骗她亏待她作践她,说破天去,也是不对的。”
习武之人不仅力气大,声音也铿锵有力,说得有些脸皮薄的文臣满面羞愧,还有些负隅顽抗,梗着脖子嘴硬,“裴大人有什么错?就算有错也不是裴大人的错,女子没有容人之量,不贤不德。”
这件事一时半会是吵不出结果的,官场老狐狸们都知道,所以一个个老神在在,摸着胡子看热闹。
后宫,昭阳宫,巳时已过,言尔玉在两米二的大床上悠悠转醒,伸手拿过床头脚踏上的话本,打算再赖一会床。
素珠进来发现娘娘已经醒了,小声禀报,“静妃娘娘已经在外等候多时了。”
“静妃?”言尔玉搁下书,一时间想不起来静妃是谁。
“静妃娘娘辰时就来了,娘娘您说一切等您睡醒再说。”
得,言尔玉睡得迷迷糊糊时虽然能跟人进行一定的交流,但具体说了什么,完全不会存在记忆。
“快让她进来吧。”让美人等这么久,已经是罪过了,不能让她再等了,不知请她来寝殿。
静妃在昭阳宫正殿焦躁地踱步,不知道言贵妃的下马威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一定是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得罪言贵妃了,不可能真的有人睡到日上三竿!
她习惯性地伸手去拿盘子里的红薯饼,什么也没摸到,得,又吃光一盘,虽然贵妃娘娘人品不怎么样,但昭阳宫的东西确实好吃。
在如此着急的情况下,静妃依然吃掉了两盘红薯饼加一盒栗子酥,甚至意犹未尽。
“见过静妃娘娘。”昭阳宫大宫女素珠恭敬地行礼,就算是最严苛的教导嬷嬷,也挑不出一点错来,“贵妃娘娘有请。”
静妃悄悄缩回揉着小腹的手,跟着素珠往里走。边走边寻思,昭阳宫的东西真好吃,得想办法把贵妃娘娘的厨子挖走。
静妃娘娘别的可以不在乎,吃什么比谁都在乎。
“我们女人,想要什么必须搞到手。”静妃娘娘暗暗蓄力攒劲。
等会儿?静妃娘娘抬头看看四周,这路径,不是通往言贵妃寝殿的吗?什么时候自己和言贵妃关系好到可以在寝殿里相见?
静妃开始回忆自己与贵妃的交集,然后发现并没有什么交集,转而想起寝殿旁还有个侧殿。
一定是侧殿,言贵妃怎么可能在寝殿这样私密的地方见不熟的人呢?
心思百转千回,静妃面上不显,亦步亦趋跟着素珠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