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为他阻下所有滂湃的灵力。
已将三寸剑身拔出鞘的手霎时一僵,俞阑舟茫然地抬头,隔着黑暗看清布料上的暗金流纹。
这是……防御性法袍?
维持着僵滞不动的姿势,直到雷鸣声渐低,擎雷城长老狂乱的喊声逐渐远去,那冰冷有力的手才缓缓地松开。
将防御长袍一把扯下,俞阑舟凝眸细视,只看见一个转身远去的背影。
“多谢……等等。”
俞阑舟急起直追,绕到对方身前,却不料对方又转过身,留给他一个背影。
……?
虽然疑惑这人为什么要舍身相救,更疑惑对方为什么不欲与自己照面,但既然救命恩人没有交谈的打算,俞阑舟也不想强求。
只一点……
“你伤势不轻,我这有疗伤灵药,还有你的法袍……”
说到法袍,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法袍有点熟悉的样子。
聚起一道灵光,照亮怀里的法袍,俞阑舟的手也随之一抖。
他想起了被一根擀面杖追了十里地的恐惧。
“是你!?”
姜黄色的大氅,正是那位神魂散尽、御柱追了他百里地的妖修的法衣。
确认了这点,俞阑舟又有些疑惑,那妖修分明只余一魂一魄,可眼前这人,魂魄之息俱在……莫非,这个秘境使他神魂归位,他的神魂原本藏于这个秘境之中?
心中的疑问愈聚愈深。而就在“是你”这两个字落下的瞬间,他清楚地看到对方的背脊一僵,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极致的,不自然的凝滞之态。
短暂的冷寂后,那人忽然疾走数步,克制地咳了两声。
俞阑舟不再迟疑,从须弥介子中取出一瓶治愈灵药,与法袍一同递给对方。
那人却只拿了灵药,没接法袍。
俞阑舟着实不解其意。
那人大约也知自己行为透着几分怪异,在服下灵药后,低声解释道:
“你比我更需要它,就当是……我取走弗与剑的补偿。”
这么一提醒,俞阑舟才想起对方确实曾经说过要给他“补偿”,大概刚才的舍身相救,也是这“补偿”的一部分。
不过……
“你还记得此事?”
根据古籍记载,神魂尽散之人在回魂后并不会记得失魂期间肉身发生的所有事,何况他那时用了幻灵珠,以眼前之人的修为,是怎么勘破他的真实样貌的?
等了许久,回答他的只有一声极低的“嗯”,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俞阑舟只能当他社恐,尽量不提无关的话:
“或许你不太想和我交流,但你因我受伤,我不能对此视而不见……我会尽量保证你的安全。”
一片死寂。
俞阑舟已做好对方不回应的准备,打算往前探路,可就在这时,那人开了口。
“不必如此,此地巨兽不会伤害我,我带你出去。”
他站起身,先俞阑舟一步占了前方的通道。
“扶风泽对道修而言极为危险,对妖修则无碍。你且跟着我,不要离我太远。”
俞阑舟颔首,跟在对方身后。
“我姓俞名阑舟,你叫什么名字?”
“……”
没想到只是问个名字,这位“社恐”妖修又开始自闭,俞阑舟正打算岔开话题,就听对方迟疑地,缓缓地挤出几个音节。
“我是……闻…未予。”
说个名字也要大喘气,可见这位闻先生确实存在严重的社交障碍。
俞阑舟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空气再一次冷了下来。
原以为沉默以对,保持安静,闻未予能自在一些,可走着走着,俞阑舟发现他身上的自闭气息更重了,整个人浸入黑暗的环境,像是要与夜幕融为一体。
“闻兄,你……”
闻未予倏然一个踉跄,抽剑拄地,剧烈地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