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市区里来人了,同事们带着奎文的遗体走进禾家的院子。禾婶扶着门框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泣不成声。禾婶双腿软在地上,禾叔看着禾婶的样子,心里也是很不好受,想要过去把禾婶扶起来,可是禾婶已经爬着走了过去。
禾婶扶着那装着儿子遗体的棺材双脚抖动着站了起来,抖着手摸着儿子此时已经冰霜的脸庞,胸口上下起伏着,像是喘不过气一样。禾叔走上前扶着禾婶,拍了拍她的背。
禾婶脸色发白,嘴唇有些发紫,咬紧着嘴唇说:“儿子,妈妈来了,妈妈来接你回家了。不怕了,妈妈在这呢?你看看妈妈呀?奎文啊!我的孩子啊.......你怎么就走了.......”
禾婶抓着奎文的手,眼泪滴在了奎文的脸上,又顺着奎文的脸颊流了下去。
励远也从屋子里跑了过来,趴在上面,看着奎文一动不动的脸,大声哭着喊着:“爸爸,爸爸,你醒醒啊,我们到家了。你看看我啊,我是励远,呜呜呜.......你怎么不理我了......”可是,无论怎么喊,奎文始终是醒不过来了。
禾叔看着这情形,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他轻轻地把励远抱在怀里,说道:“好孩子,没事啊,爸爸只是睡着了,我们让爸爸安心地睡觉,好吗?”
励远抽泣地说:“我不....呜呜.....你们骗我,爸爸他再也醒不过来了,呜呜呜......”说完,励远转身趴在禾叔地肩膀上哭着。
禾叔擦着眼泪摸了摸励远的头,沙哑着声音说道:“乖孩子,不怕啊,你还有爷爷!”
来送行的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感染了,纷纷都擦起了眼泪。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了一声孩子的哭声。
禾婶双眼无神,哑着嗓子说道:“芫芫,芫芫哭了,我要去哄哄她,奎文都还没见过他的女儿呢,快把她抱来!老头子!”禾婶瘫坐在地上,想要站起来,奈何没有了力气。
禾叔走了进去,将芫芫抱了出来。芫芫此时哭得很大声,满脸通红,眼泪不断地涌出来。禾叔把孩子交到禾婶的怀里,并把禾婶一同扶了起来。
禾婶看着芫芫哭得通红的脸,也不禁心疼了起来。
转头对着奎文说道:“奎文呐,你看看,这是你的小女儿,芫芫。长得可好看了,你睁开眼看看她,好不好?”
禾婶抽泣着,泪水打湿了包裹着芫芫的衣服。禾婶吸了吸鼻子,说:“你连自己的孩子你都没有看过,你怎么就走了呢?你怎么舍得啊?”
禾婶伸出一只手打在了奎文的身上,只是打了一下,禾婶就心疼的不得了,又摸了摸。
禾叔将禾婶抱在怀里,拉到一边坐下,让励远陪着禾婶休息一下。
奎文的葬礼很简单,市区派人来给予了补助,每个月发放抚恤金,可是被禾叔拒绝了。
禾叔说:“我相信奎文他这样做有他这样做的道理,我们不应该拿着他这些钱生活,只要我还能干活,我就不用领取这笔钱。你们拿回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吧。”
市里来的人听了,内心也很是感动,但是还是想要把钱给禾叔,禾叔再三拒绝,最后只好放回去了。
同事们拿出了一个盒子,里面装着奎文的遗物,这是奎文仅剩的东西了。禾婶把它收了起来。同事们安慰了禾叔一家之后便离开了。
夜晚降临了,励远独自坐在门槛边,看着天上的星星,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
禾叔走了过来,坐在他身边,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励远,想爸爸了对吧!”励远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抬头看着天空。
“励远,要是想爸爸了,就抬头看看星星,最亮的那一颗就是爸爸,知道吗?爸爸虽然离开了,但是会永远在你们身边守护你们的。”
励远哭了出来,转头对着禾叔说:“爷爷,我会听话的,我一定会听话的,我……我